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晨昏 5

尹妈妈的独奏会将在中外文化交流活动周闭幕式上压轴演出。内场贵宾票送出来,两亲家就正好约在一起下午茶。

邬夫人除了和阔太们一起打牌,就最喜欢参加这些高雅艺术活动了。恨不得把全家都带上让他们沾沾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别人不说,邬童和尹柯总是要陪着的。
尹柯已经陪坐了一下午,乖巧的两边听着,无非是婆婆说自己多好,妈妈说自己有很多不好。

手机拿出来催邬童:你怎么还不到,火力都集中在我一起人身上了,说好的义气呢!

邬童从高尔夫球场赶过来的路上,他可不敢说自己去潇洒了,编了个借口只说是电话会议时间有点长。

邬童应付两个妈是得心应手的,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陪老太太唠嗑。稳稳当当的停好跑车,本还想在外面躲着抽根烟,火才点上,尹柯的夺命连环信息就来了。

熄了烟头再嚼一颗口香糖,显得急匆匆的样子推门而入:“我开会来晚了,让两位大美女久等了,抱歉抱歉。”

两个老妈妈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尹柯终于松了一口气。

邬童自然的挨着尹柯坐了,马上就有一点烟火气味传到尹柯的鼻子里。尹柯幽幽的转头小声责问:“让你快点,你竟然还有时间抽烟!”

“没有,”邬童无力的辩解,压低了声音朝尹柯使眼色,从高中时候学会抽烟开始,不知道被他老妈打过多少回。邬夫人最闻不得烟味,管了老公和大儿子,没想到邬童做了漏网之鱼。

尹柯心里窝火,这人每次都逃避责任,回回不管哪家来人都是先把自己推出去。明明邬童更擅长应酬,谁的时间不宝贵,偏偏他都浪费在吃喝玩乐上了。想到这里尹柯像个小学生似的举起手来:“妈,邬童他抽烟了!”

“嘿!你!”邬童连忙去拉他的手,“我没有。尹柯胡说。”

尹柯急的要站起来辩论,邬童忙去拽着,向只大狗似的一把扑住尹柯不让他说话。“呜呜呜…明明…就是…呜呜呜。”

两个妈妈最乐意看见这样的场景,感觉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两个少年也是这么互相拆台打闹。

“看,小两口感情多好。”邬夫人安慰似的朝亲家母说。当年这件婚事,尹妈妈心里总有一个结,邬氏是个好人家,邬夫人也算是自己要好的姐妹,两个儿子都是出色的人物。可心里对不住尹柯,想到自己操纵了儿子的婚姻大事,满心愧疚的在邬夫人面前掉过泪。
这么一说,扭做一团的两个人安静了不少。
邬童见成功转移了注意力非常得意,尹柯不甘心还要说话,被邬童暗暗用眼神遏制:“再告状我就亲你,你看能把两个老太太激动成啥样。”

心机男,尹柯讪讪的坐下来,反正邬童来了,话题马上会转移到他头上的。自己可以偷懒松口气了。

果然尹妈妈见了姑爷心里就喜欢的不行,邬童比儿子最明显的好处,嘴甜的像吃了蜜似的。比亲儿子还亲。

“童童又长高了呢。”每次见面开头表扬的就是这句。

不就比自己高了那么三公分,因为这点海拔差异,每次尹妈妈见了邬童总觉得形象特别高大。尹柯憋憋嘴不服。

“是妈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是不是要登台了,勤做保养,效果也太好了,介绍我妈也去。”

尹妈妈简直要合不拢嘴:“我哪里做什么保养,这孩子就是拿我开玩笑。”

拉了姑爷的手来:“你多抽时间来陪我们这些老太太说说话,我就打心里开心。比做什么保养都好。”

邬夫人轻轻用手去拍打一下:“听见没,有空多陪陪我们,别一天到晚在外头瞎胡闹。”

邬童朝看好戏的尹柯使眼色,这回真是同心协力的时候。尹柯马上站队:“没有,不闹不闹。”

“看见没?”邬童又得意了,对外尹柯是绝好的搭档,互相是强有力的支撑。

邬夫人心里满意的,嘴上总还要说几句:“你有尹柯一半的稳重我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天天浪的飞起。”

尹柯马上乖巧的帮忙:“没有没有,不浪不浪。”

“你看看,尹柯多疼你。真是体贴,我家邬童就是好福气。”

尹妈妈也谦虚几句:“哪里哪里,邬童又热情又开朗,个性比我家柯柯好太对了,我们这个就是闷罐子一个。”

邬童也补个强:“没有,不闷不闷。”

“就是,柯柯这是文雅,书卷气,邬童那叫闹腾,不像个样子。和尹柯个文化人比起来,简直整一个五大三粗。”

尹柯摇摇晃晃的敷衍:“没有没有,不粗不粗。”


噗呲!
任谁都忍不住笑出来了。两个妈妈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尹柯并未感觉到哪里不妥,懵懂的眨着眼睛不知所以。

“咳咳!”邬童瞪大了眼睛回头盯紧尹柯:“什么粗不粗的,别瞎说!”

尹柯这才反应过来,两位老娘都把车开上高速了。闹了个大红脸,抠着沙发椅,巴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一直到回家尹柯还闷闷不乐的,饭也没吃几口,就躺到在沙发上发呆。

“至于么你,饭都不吃了。你告我黑状我都没生气,自己口没遮拦出了丑还不好意思起来了。”邬童吸着拖鞋盘腿坐在尹柯身边,皮怎么这么薄呢,要放在古代,这人说不定真能干出因为失了气节绝食而忙的事来。

“胃疼呢,别烦我。”邬童一细看,真病了。嘴唇白白的,脸色也白白的。用手去摸摸,尹柯立马疼的跳起来,“轻点儿。”

邬童一看如临大敌,赶紧跳起来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尹柯虚弱的不行,还不忘出声阻止:“没那么严重,不用的。”

邬童照顾不来病人,有一点他老娘没说错,从小到大只受过皮外伤,五大三粗的。也不知道身体里面是怎么个疼法。光看尹柯巴掌似的小脸惨白的,就怕得慌。这人窝在沙发上薄薄的一片,也不知道怎么瘦成这样的。

两条腿细的筷子一样,腰一掐就能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虐待他了。邬童一边围着沙发暴走一遍看着尹柯的小身板生闷气。怎么一生病就和缩了水似的这么小一坨。

尹柯本就胃疼,被邬童转的头晕,索性闭了眼不见为净。不一会儿,肚子上碰上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睁眼一看,邬童让保姆送了一个热水袋,怕烫了用毛巾包了覆在尹柯肚子上。

突然间,尹柯觉得,家里有个人真是挺好的。最难受的时候,不用孤零零的。即使前一秒这人兜兜转转的让人头晕,可该出手的时候知冷知热的还是很暖心。

家庭医生很快过来,尹柯因为长期饮食休息不规律而导致的胃病,不是速效药能治好的。先吃些止痛片,多喝热水,还是要注意饮食清淡,不要因为工作废寝忘食。交代了这些,医生又安排了之后随访。

“怎么你还经常这样?”医生讲的那些长期饮食不规律,休息不规律的问题都不是一朝一夕了。但邬童从没发现过,有些自责,他在家里的时间都不多,又何谈发现些什么端倪。
尹柯不言语,只乖乖的蜷在被子里,药效还没发挥,一抽一抽的疼的没有别的心思。用手紧紧捂着热水袋。过了会,灯被熄了,洁癖重度患者竟然破天荒的不嫌弃的靠过来,用手轻轻的给他揉着肚子。

比热水袋更舒服些,不一会痛感一点点弱化,呼吸缓和下来,稳稳的进入了梦香。




盛名接了一部新戏,经纪人说是邬总指定的资源。不用想是哪个邬总,盛名欢欢喜喜的去给邬童打电话:总裁,现在方便讲话吗?

嗯。

童,谢谢你帮我争取的新角色,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好好演,这部戏有机会拿奖的。

童,你好久不来了。

怎么?想我?

嗯,天天想你呢。

呵呵,知道了,这两天会来的。



邬童本是拿这个角色安慰一下盛名的。这小男孩的姿色算不上最好的,但却是最识相最听话的。这几天有人送了个小模特给邬童,场面上带着出席了几次活动陪走了两次红毯,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在一个商业活动里遇到了盛名,二话不说就上去讥讽他是昨日黄花,又硬生生抢了他主桌嘉宾的席位,做到这种恶劣的份上,盛名竟然一点也没有反击,反而拉着经纪人说不要多事,他不想给邬童惹是非。

事情兜兜转转传到邬童耳朵里的时候,那个小模特自己倒也成了昨日黄花了。可邬童还是挺过意不去的,主动替盛名要了个角色。



加上之后两天正好又个酒局,都是出来玩的那群人。邬童就让司机去接了盛名过来。个个身边都是坦胸露背的样子,反而穿着白衬衫的小男孩儿一进门,就特别引人注意。

邬童就偏爱他这么干干净净的打扮,配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像漫画里的娃娃。
盛名连忙挨着邬童坐了,这一桌来作陪的,一眼看上去都是圈里不入流的,有些甚至脸都不熟,可能连剧组都没进过。

相比之下,他这样的咖位混在里面太掉价了些。可他全然不在意,只要邬童叫他,再烂的局他也肯来的。

酒过三巡,邬童喝的有点上头,昏沉沉的。盛名一口没碰,他要保持清醒一会做司机。一群人荤的素的玩笑乱开,盛名都不往心里去。闹也闹过了,喝也喝够了。

别了众人,盛名搀着邬童踉踉跄跄回家,伺候了洗漱把人扶到床上,自己累的只喘气。邬童挑剔的很,回回来,床单被子都要新的,连盛名的睡衣都要新的。

本来就瘦弱,扛着邬童高大的身躯十分吃力。一个沾了枕头就睡,盛名捡起地上的衣物东西,一件件的叠好放平。

邬童的钱包从内袋滑落出来掉在了地上。这年头什么都用手机搞定了,现金用不上,加上邬童出入的场合大多刷个脸就记在账上了,带钱包的用处不大。

钱包平平的,里面果然没什么东西,两张黑卡两张钞票而已。也不知道是动了什么心,盛名偷偷望了望床上睡的正香的邬童,蹑手蹑脚的打开里层查看起来。

果然,夹层里有一张不知什么年代的大头贴,颜色都有些褪旧了。

眼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邬童,笑的灿烂充满朝气,这温暖的阳光的稚气的脸,很难现在的样子重合在一起。身边头挨着头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圆圆的甜甜的苹果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盛名仔细的端详了一会照片上的人。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把它放回钱包里。



尹柯的画室这几天在举办联合画展。他师傅的几个弟子,各个学艺颇精,为了庆祝大师寿诞,各自出了几幅得意的作品用于慈善拍卖。尹柯的工作室这几天慕名而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除了开头的一场发布会活动,每天也会安排一名画家做深度的专访,尹柯作为主办单位的负责人,忙的脚不沾地。

好在后两天,最热门的几幅大作都有了归属,热度渐渐退去,尹柯才抽空回家休息休息。邬童除了派人送了乌泱泱的两排大花篮撑场面,没有一点音讯。

尹柯倒在床上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又暗笑自己不正常,在期待些什么呢。



* 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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