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晨昏 4

尹柯从邬童的怀抱里微微站出来一步,“大嫂其实不用如此的,那个女明星妈已经雪藏了。事情就过去了,她和谁是圈中密友关系不错,你不必连带着一起打压了。就算要,拉上我也没有意思。我对他们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你知道的。”

尹柯能说这些话,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很少当面戳穿别人什么,更可况一向有绅士风度和温文尔雅。但今天,若是纯粹要提醒或者插手自己家的事情,周蜜这么做过头实在没必要。

她向来算得精明,原因应该只有一个,这个叫盛名的可能是大哥那个女明星的朋友并且也是邬童后花园里的一枝。周蜜拉着自己同仇敌忾的结成统一战线,一半还是出于私心。

可那些阴暗和肮脏的事,尹柯一点也不想参与。更不要提让他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人群中的焦点里,在大家的注目礼中上演正宫小三的撕逼大戏。


连正眼也没分给邬童一个,尹柯转身往洗手间去。如果可以,他准备在那里躲到这场荒唐彻底过去。




我对他们这些事并不感兴趣。

尹柯说了,邬童被列为他们。虽然他第一时间赶来了,自然的保护性的站在了尹柯的身边,可自己还是被列在了对立的“他们”这里。

印象里尹柯还是那时候酷酷的但也冒着傻气的孩子,每次对于邬童身边出现的不重复的新鲜面孔,尹柯波澜不惊的脸上总是强忍的惊异和不赞同的表情,忍的很辛苦。以至于有一次小孩很认真的问他:前辈,你怎么能喜欢那么多人呢?

傻子,你童哥我早就已经不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了。

当时的邬童是这么回答的。

当时的尹柯似懂非懂,但之后再也没有好奇或非议过他的风流韵事了。
这样的习惯自然而然地保持到了婚后,邬童自然而然的认为尹柯也不会在意的。但从来没有想过的是,有一天会这样短兵相接又赤裸裸的坦诚,之后感觉到受伤害的会是自己。

邬童回家也好,夜不归宿也好,尹柯都不感兴趣。
邬童高兴的时候送手表也好,送戒指也好,尹柯都不感兴趣。
邬童生气的时候借酒装疯也好,故意讥讽也好,尹柯都不感兴趣。

从前邬氏要和尹家联姻,结婚的是哪个,邬其还是邬童,尹柯甚至都无所谓。而今天,邬童第一次有了一种作为丈夫被捉奸的心虚,但他最担心的那个人也还是冷冷的回一句他不感兴趣。



邬童冷笑着斜眼看了周蜜,周身散发的戾气足以让他大嫂知难而退。邬童又转回交际场的中心,心不在焉的应付和周旋起来。

裤袋里的手机突兀的震动起来,邬童看到盛名发来的消息:童,是周蜜叫我过去。我没有主动接近他的意思,请你相信。我很害怕会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去等我,今晚我会过去。




尹柯坐在装修豪华宽适的洗漱间里,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他感到生气,因为他信任周蜜却被她利用。他还感到生气,原来邬童的那些离自己这么近。对于这样子的事情尹柯知道却从没有多想,而此刻他不禁去延伸那些如盛名一样围绕在邬童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是什么样子,而邬童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那轻轻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是怎么抚摸别人的,而那张伶牙俐齿是怎么哄得每个人喜笑颜开。或者,像盛名这样仰视着的爱慕者们,是怎么柔情蜜意的千回百转的卖力讨好着,不管是不是还会喜欢,但你情我愿在一起就是享受和欢喜。

不像自己,例行公事。

竟然和个妒妇似的躲在这里。明明以前都没有关系的,难道听闻和亲眼所见的冲击力差异有这么大么。这莫名的扭捏让尹柯自己也一阵阵恶寒。

尹柯懊恼的起身整整西装纹理,他还要出去面对和应付一切,这不是尹柯愿意做的,却是邬氏家族的一员必须做的。



一家人再回到主桌坐齐,观看邬氏影业下半年度发片计划和亚洲市场拓展策略。邬董与夫人两老伉俪情深,时不时的亲密低声交流。而小辈四个则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幻灯片终于放完最后一页,首部即将开机的巨制定档贺岁上映,大家齐齐起立鼓掌为主创人员加油。

邬董突然起兴,“让小柯为新片题字,赐一副墨宝可好?”
邬老爷子自己没什么文学造诣,却因为受夫人影响喜欢风雅的东西。今天尹柯送来的玉扳指就是大雅的上品,老爷子喜欢的当下就套在了左手上。

一时间尹柯又被推到了台中央,一大圈人围着,邬童从台下望过去。尹柯一手执笔一手虚掩着因为弯腰而拱起的西服,目不斜视的专注在宣纸和笔尖所及之处。从容大气的样子,好像一只骄傲的白孔雀,被围在一群鹧鸪麻雀之中,悠然的抖开一身如雪的羽翼。

邬童突然觉得,尹柯看自己的样子,也和看麻雀般不屑。


果然到席散,尹柯还回避着和邬童正面接触。
但回去总还是要成双成对的走,到了逼仄的跑车里,两人间互相较劲的沉默和尴尬被无限放大了。

一路无语,飞驰到别墅的花园里,车才停稳院子的铁门还没来得及徐徐合上,尹柯拉了车门就冲下去了。只留了一个背影。

邬童也不知掉哪来的邪火,忘了把尹柯送回家就走的本意,跟着蹭蹭蹭的上楼去。

砰的关上门,尹柯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又恢复了平静幽幽的说:“你来干嘛?”
“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的房间,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便你!”尹柯压不住心里的莫名情绪,索性爆发了出来,转头就往外走,想把房间让给邬童,反正他有的是地方待。

“你去哪里!”
“我去工作室。”邬童以为尹柯三更半夜要出门,急的也跟了上去。幸亏尹柯去的只是别墅一楼的工作室,倒让没来由担心的邬童有点讪讪然。


手已经比脑子更快先一步拉住了尹柯的手臂。

“咳咳,”邬童不会服软也没有哄过人,只能拿出对付太后的厚脸皮:“别闹了,小朋友。”

结婚以后,角色转变了。两人经历了一段新关系的尴尬磨合期后,邬童就再也没叫过尹柯小朋友了。尹柯果然松了下来,他很少对人发脾气,斯文如他,连生气发火后都自带愧意。

尹柯的性子就是这样,委屈都自己消化了窝在心里,这一点邬童真心心疼他,不论在尹家还是到了邬家,顾全大局隐忍自闭的都是尹柯自己。也不知怎么心一软,顺着拉扯的方向把人半搂进怀里。“今天是我不好,没控制好场面,让你受委屈了。”

以尹柯对邬童的了解,这样低三下四的口吻真是很有诚意了。说起来,明明自己一开始大度的全然不介意的,今天这脾气也是来的莫名。尹柯还没想清楚自己这无名火的来源是什么,只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当下就客气了几句:“不怪你,算了,不提了,要我帮你放洗澡水么?”

这话说出来,就有了留人的意思,尹柯想起来邬童可能还有别的安排,立刻红着脸改口:“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你要是有安排,你就走吧。”

邬童倒是不好走了。就势抱了抱尹柯:“没有安排,去帮我放水,今天辛苦,早点休息了。”




盛名在家里洗漱好了,换了邬童最喜欢的香薰和新的绸缎睡衣。不敢把簇新的床单弄皱了,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邬童是挑剔的处女座,愿全力以赴的今晚能重新抓住他的心。
可等来的却是短短几个字的信息:来不了了,你休息吧。




是夜,邬童还软言软语的哄着尹柯,“今天送老爷子的那块玉,破费了不少吧,改天看有中意什么好的石料,我买了送你。”

尹柯办事最妥帖周到。邬其两口子没准备两手空空去的,幸亏有尹柯,让邬董一高兴又把一档新的生意划到了邬童名下。回头想想,这一年多大小节庆重要日子,尹柯安排的礼品总是把上上下下的心都收买的服服帖帖。

那些刷邬童黑卡的,都算在自己家里账上。可有些尹柯自己拿出来的私房货就让邬童过意不去了。

刚才发起火来把原本要分享的好消息都忘了,心里感激的念头才又想起来。

“不用,一块小石头,不值几个。”尹柯的声音沉香似的低吟苏麻,在黑漆漆的夜里特别撩人心弦。

邬童自觉是风流的人,多得是一眼相中的,但却不是长情的,多得是过目就忘的。家里头的这个自然不能这么轻贱的衡量。但从认识尹柯起,他身上总带着无数待挖掘的宝藏般的神秘和惊喜。

性子好,有时也闹腾几下。才艺多,冷不丁的就给你亮一个没见过的绝活。就连暧昧晦涩的夜,总有让邬童勾起新鲜兴致的点,不会腻似的。

邬童把之归结为聚少离多后的小别胜新婚,要么是今晚本就安排了要开荤,身体和精神都处于嗷嗷待哺的亢奋状态。尹柯带着倦意慵懒拖沓的鼻音,要命的挠在邬童心坎上,痒痒的一下一下。

可到底是才闹了不愉快的,纵使邬童再蠢蠢欲动,也只敢抱着尹柯的腰把自己贴上去。
尹柯已经快睡过去了,看来偶尔生气也是特别耗费体力的事情,他隐隐感觉身后的热源,没动,邬童的身体温暖软和,搂着也是很舒服的。

可背后的人一直拱来拱去的,不好好贴着,前前后后的磨蹭。
尹柯继续装傻,但那双手也暗示性的在腹肌上流连,邬童对于自己肚子上这几块肉真是爱不释手,每次想做总是从肚子上摸着摸着就探下去的。

尹柯按耐不住的出声阻止,今天才亲自接见了他外面的乱七八糟,这下想床头打架床尾和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不许动!”

语气是严肃的,但这小声调柔柔的没有一点威慑力。邬童不死心的继续在尹柯睡裤的裤腰处摸索。

尹柯被撩拨的生气,猛地用手往后伸去,狠狠的握住了邬童昂扬的抵在自己腰线下的小兄弟。“我说了,不许动!”

这夜才算是消停的过去了。




往后的几天,邬童收敛了不少,或早或晚的都回家住了。他总觉得心虚,总隐隐觉得之前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有些什么被打破了。

从尹柯别无二致的表现来看,很难判断他是不是会在意。可邬童又暗暗有一点点的希望,尹柯是在意的。


记得婚讯被宣布的时候,邬童本对婚事吊儿郎当的表情当下就冻结,抽搐在了脸上。他已经没有憧憬和期待,反正是场被安排的联姻,任谁都好,是谁都行。但竟然是尹柯,尹家的那个孩子,他不是有个心爱的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在两人交换了订婚戒指并肩坐在花园的草地上时,邬童还八卦的亲口问起:怎么会是你呢?小朋友你的诗和远方,你的真情和爱人都不要了吗?

尹柯仰起头看天空,眼睛亮的如夜空中的星,他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前辈。

你真的不在意所有的过去吗?不在意要和你共度余生的人是我?说实话,我很惊讶结婚的对象是你呢。

我的和你的,所有的过去都不在意了。邬童,你不用担心,即使是未来,我也没想过要束缚你,一辈子那么长,我们本着合作精神,互相以最舒适的方式来让它度过吧。



这一年多来的合作是愉快的。可恣意潇洒来去自如的邬童却突然莫名的想要一些束缚。

那么多次的酒桌上,互相偶尔的打趣,哥几个都羡慕邬童没有后顾之忧。其他人偷偷摸摸的互相扯皮作证给家里查岗的那位一个交代的时候,邬童总是最安全的一个,因为尹柯从不会纠结他在做什么。

这些优越感因为那晚尹柯亲口一句被击得粉碎,比起他的无所谓和不在乎,邬童反倒自虐起来,希望尹柯能拈酸吃醋。




* 西安才回来,马不停蹄去杭州出差,好奔波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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