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晨昏 1

邬童是接了尹柯的电话匆匆离开会所往家里赶的。

诚如两人心照不宣的台词脚本一般,尹柯教科书式的亲呢口吻从手机的那头传来,是用的家里的座机:“还在加班吗,什么时候才到家啊?”

尾音里还带着些撒娇似的温柔。

邬童把食指放在嘴边,饭桌上的一群马上实相的噤了声:“是妈又来了?”

“嗯,对的。”

“我马上回了。”

“好,路上慢点。”

尹柯搓了搓手回头对餐桌上的邬夫人笑的灿烂:“邬童又加班了,让我们先吃,他一会就到家了。”

婆婆很满意,给尹柯的碗里添了一个鸡腿,笑眯眯的招呼他来吃饭。不像普通人家的婆媳关系,尹柯是她替邬童挑的,自觉满意的很。本就是世交,青梅竹马的关系,邬氏从商,涉猎的地产,电子,消费品,娱乐等行业可谓是赚到盆满钵满,金山银山。

从邬老爷子发家起,两代的夫人都是长得极好的美人。这优秀的基因传承下来,邬氏的两个少爷更是一顶一的出类拔萃。

家大业大,顺风顺水,硬要说遗憾的。邬夫人自己娘家是半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人民教师。对读书人邬夫人总是多些好感和尊敬。

也是这么结交了尹教授一家的,尹教授是国立大学校长,国家重点科研项目研究带头人。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从政的,经商的,可谓桃李满天下。而师母则是著名的民乐演奏家,时不时的在重大演出里登场。

典型的高级人才学者,知识分子家庭。

尹家的孩子,从小琴棋书画的熏陶培养着。就像是戏文里的清秀书生公子般根正苗红。看一眼就知道是标准的优等生好孩子,毕业于中央美院师从著名油画大师。


当年邬夫人就对这有出息的孩子爱不释手的,家里至今还挂着尹柯公开拍卖的第一幅作品,可谓是非常给面子了。


邬夫人一直就想着,堂堂邬氏的家族里,不就差了那么点书卷气嘛。艳羡了多年后,怎么也没想到,真有一天,尹教授一家会遇到滔天的麻烦,而能倾力相助又成全了自己多年夙愿,也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邬童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走,一桌人都不满意。

“童哥,这么就走了,太扫兴,不看我们,也好歹看在盛名的面子上。”努努嘴,边上坐着的乖巧的小哥果然一脸委屈的样子,雪白细腻的皮肤像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顷刻就蒙上湿乎乎的水气,失望的很。

邬童也是大半个月没有去盛名那里了,欧洲出差了一段时间回国不久。今天几个玩的好的聚餐,就把他叫来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可偏那么巧,皇太后来了。天塌下来也得尽快回去。邬夫人那精光的脑筋和如矩的眼神,光尹柯一个人顶着也是难办,搞不好又看出点什么破绽来。

邬童不惧内,怕老娘倒是出了名的。

皇太后在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上至邬老爷子见了媳妇,下到邬其、邬童两个儿子看到老娘,还有大嫂和尹柯两个,谁不怕老太太三分。

邬童摆摆手,轻轻拍了拍盛名搁在臂膀上的手:“我必须走了,你们尽兴。记我账上,你一会早点回去,忙过这段再来看你。”

邬童理了理身上挺括有型的定制西装,瞥了眼腕上的江诗丹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司机把车稳稳停在院子里的时候,尹柯陪着邬夫人正说话,邬童他大哥和大嫂两个,彼时吵得翻天覆地,要分居要离婚的,被邬夫人强压住,可风波并未平息。大嫂回头就住到娘家去了,好几天没回来。

“柯啊,你说我能不心烦?当初我不满意这婚事,也不知道是谁哭天抢地非她不娶的。我倒是盼着点安生日子,这下倒好,吵得我头疼病都犯了。你大嫂,自己是个公众人物,还不知忌讳点,在娘家进出这些天,多少新闻硬生生让我压下来,多少人等着看我们邬氏的好戏呢。”

“妈…”

尹柯安慰了一晚上,口干舌燥的。他能听出点婆婆的意思,在邬家,尹柯算是和大嫂关系不错的。早些年,大嫂也没转到娱乐频道还在教育台的时候,就去尹柯的画院采访过。
可这家长里短的,他又怎么好去插手人家夫妻间的私事。更何况,以他和邬童这客气的和陌生人般的夫妻关系,又拿什么立场去劝说别人。

当然,他和邬童并不陌生的。反而中学时期两家就结识了。

比尹柯大上几届的邬童,尹柯还在高中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位风流人物的学长。认识了以后,撇开大人间的关系,他们交往并不密集。

那时候邬童身边的女孩子没有断过,一周换三次轮流一季度都不带重样的。但尹柯也听说了,邬童心里有一片白月光,只是那份清明没有照到他的心头,人家追随着爱人远走他乡不知所踪。邬童也如其魂丢了八魄般的开始游戏人生。

而尹柯自己也遇到了那个他,幸运的是,两个自带光环的人互相吸引着走到了一起。再以后,越算是在青春少年时遇到了最好的爱情。即使到头来也并不能走到幸福的结局。可曾经拥有过的,尹柯一直牢牢的埋在了心底。

既然选择了放弃,就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如今一家人团团圆圆好好的在一起,尹柯不埋怨,既来之则安之,这就是命。

是命运把他和邬童连在了一起。心里没有彼此却要朝夕相处恩爱有加的做一对模范夫夫。这就是命。

“也不多说那对活宝了,说说你,柯,你告诉妈,邬童最近有没有出去花天酒地。你这孩子就是温顺,没关系你告诉我,我替你说他。”

“没有,妈,邬童最近都在忙工作,才出差回来,很辛苦也很累。”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邬童一边进门一边笑嘻嘻的把西装脱下来搭在沙发上:“我怎么才进门就听见我亲爱的老娘在背后说我呢,幸亏尹柯明事理,不然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啊。”

说着就过去扑在邬夫人身上:“什么风把太后娘娘吹来啦?”

邬夫人见到长的水葱似的儿子什么脾气都没了。邬童在外大多时间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五官身材浑身上下都长得好,偏喜欢一副不可一世的桀骜样子,又帅又痞的。可到家里撒起娇来,杏眼弯弯灿若星辰,虎牙尖尖腮帮鼓鼓的,二十六七了还和读书时候一个样子。




“你快洗手吃饭去。今天尹柯亲自下厨的,你一点不许剩。”

“不剩不剩,尹柯做什么都好吃,保证不剩。”

尹柯嘴角带着弧度去安排饭菜,邬童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近朱者赤,自己陪着演了一年多的戏,扯谎也是张口就来。按以前,说假话的尹柯可是一张嘴就要脸红结巴。

画室里的新作就好完工了,这幅油彩,从创作构思到现在小半年了。投入了不少心血,最近邬童不在家,他索性没日没夜的作画,毕竟灵感来了总希望能一气呵成。

这会头发长了好多,低头盛汤的时候,刘海已经没过了眼帘。顺滑的垂着,一如尹柯这个人,温顺的,柔和的,又矜贵的,清高的。像一块美玉,握在手里再久都是不变的润和的温度。

邬童从背后靠过来,一手去接碗,一手穿过尹柯去拿筷子。这姿势就如把尹柯整个搂在怀里般,实际是丁点儿都没碰到的。

邬夫人看的很满意,她火眼金睛并不是不知道这两人明修栈道,可她不出戳破。作为过来人,她有信心和耐心看这对小夫妻把日子过好。但时不时还要来突击一下,邬童以前就在外面浑,可现在不比以前了。

就算尹柯不管,尹家那里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再加上老大两口子闹出来的动静,一方面她也想拉着小辈们给个台阶一起劝劝,一方面敲响了警钟,她急不可待的来巡视一番。


“好了,我先去休息,家里闹成这样,我看到邬其气就不打一出来,这几天我在你们这里躲躲清净。你们也早点睡。”

邬夫人撂下话来就噔噔噔上了楼梯。二楼的客房她一年要来住上好几次,熟门熟路的。

邬童坐下吃饭,不忘跟进一下进度,家里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大哥结婚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能把皇太后气到行宫来了,看来闯了不小的祸。

尹柯坐在对面陪着,迷迷瞪瞪的。他最近每天在画室里工作超过二十小时,刚刚又听婆婆叽叽咕咕了很久,这会困得要死。

“大哥他们家是在闹哪出?”

“闹离婚,你大嫂都回娘家了。”

“什么?他们两够可以的。结婚也闹离婚也闹,难怪我妈气死。”

邬其当初要娶娱乐女主播,邬夫人是不同意的。电视台里那些有的没的,和小半个娱乐圈差不多。她想要个身家清白干净的媳妇。

邬童像看耍猴似的看他大哥在家里绝食,离家出走,玩尽了初中生叛逆期的那套把戏,最后把他父母闹的不行了,忍不住也上去讲过几句好话。当然为了这份情,邬其割了两家公司给邬童。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不是吗。

“为点啥?他们两不是情比金坚吗?”邬童扒了一口菜,尹柯的手艺真是不错的。依稀还记得才结婚的时候,尹柯进厨房只会煮方便面和煎鸡蛋,家里离了保姆一顿都混不下去。可如今,变戏法似的,四菜一汤,色面俱佳。

“邬其和一个女明星的绯闻,最近一直在热搜上。”尹柯其实是不看八卦的,这消息也是婆婆刚才说的。

“这也能当真?”邬童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有病,没事闲的。”

“你以为谁都和我似的。”尹柯也轻哼一声。没错,轮上新闻的频率,邬童少爷比他哥可不止强了百倍千倍,什么公司新签的天价小花,童少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什么红毯下周新晋小生,邬氏少东家保驾护航。邬童那张高度招蜂引蝶的脸长期占据八卦杂志封面。


邬童心惊肉跳,尹柯少有使性子的时候,大气的一尘不染的高洁样子,仿佛那些关于自己丈夫的流言蜚语听一耳朵都是对他的玷污。印象里,那个奔奔跳跳做鬼脸或者不高兴起来嘴撅的老高的,还是学生时代的尹柯了,那时候只当他是个学弟而已。

毕竟现在,是夫夫关系。邬童放下饭碗,忙不迭的跟在尹柯身后去了。太后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是睡一间的。

其实,不来也是。只不过邬童回来睡的次数少之又少而已。




尹柯连日的疲惫加上倦意,又要被拖着伺候邬童。边放洗澡水边腹诽他为什么要回来。不然,自己一个人,悠哉悠哉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潇洒快意。

可持家的道理尹柯还是懂的,他的家教也必须如此。嫁入邬家以来,不挑事不生非,安分守已恪守本分。照顾好邬童的衣食住行,不染指和丈夫有关的流言蜚语。

尹柯自觉自己做的很好,就像一个高级管家一样遵守着职业操守。更别说邬童其实没几天是着家的,他外面有小公馆,尹柯都听说过。可那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尹家欠了邬氏一个情,天大的人情要用人来还。一辈子都还不清。




邬童解皮带的时候,尹柯还蹲在浴缸边试水温,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这人长着一副高不可攀的贵公子的样子,手长又直,天生拿笔的料子,却在邬家习惯的做着伺候自己的事情。

邬童精光的上半身附到尹柯边上,吐气如兰:“困了?抱你去睡?”

尹柯一惊,吓得蹭的站起来退了两步,大梦初醒的样子。结婚一年多了,次数不多,但该做的也都做过。明知道他在逗他,但尹柯的耳朵还是不争气的红了。邬童知道那是尹柯最敏感的地方。

不像这个登徒子老吃老做的样子,尹柯每每都被逗得满面赤红的,关了水龙头就往外走。邬童才认识他时是个大学生了,可遇到软萌的小学弟还是忍不住戏弄一番。而今的尹柯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还有些瘦弱的不起眼的小不点。

高三那年开始备考复习,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补的太好,柳树抽条似的挺拔开来,眉清目明的开发成了倜傥的英俊少年。

大半个月没见了,邬童觉得他又清瘦了些,似乎又带了点高中时怯怯的稚气。“喂,你不洗澡就要去睡啊,我不同意,要不你过来我们一起?”

砰,门被关上了。邬童掩不住嘴边的笑意满意的埋到适宜的温水里。

尹柯平时真有早上起床才洗澡的习惯。通宵作画惯了,日夜颠倒的,反而是白天洗了再睡的频率更高些。可邬童是个处女座,别说睡前一定要洗,就连亲热过了也非还要再洗一遍,好几次尹柯都累的巴不得昏死过去,还被推着一起粘粘乎乎的冲洗。

因为这,更不喜欢那档子事了,烦人的很。

可尹柯从小的基因里,就被打上了模范的烙印。别人的要求,他都尽可能的满足。被指出过的缺点,绝不好意思再犯第二次。

于是等到七荤八素的时候邬童终于披着浴袍出来,尹柯以光速的淋浴姿势顺利解锁了上床睡觉的关卡,真是累爆了。

邬童也看出些端倪的,熄灯前看那人像要昏死过去:“明天我带太后去吃早茶,你别起了,我就说你有事,多睡会吧。”

“嗯…”懒的只能哼出个鼻音。尹柯卷了被子,马上跌入梦乡里。




* 本来不想写长篇了。但是开了个互不来电的头、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把两个写到一起去。。。应该是先婚后爱,但给洁癖者提个醒,想写的接近社会生活,所以可能有些别的人存在,但故事背景来看,不存在谁对不起谁。

* 下面的还没思路,容我想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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