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玉搔头 6

焦耳等众将领鸡鸣时便在军营里操练,日复一日,风雨无阻。纵是昨夜里吃了郡王的喜酒,痛快的欢闹了一场,仍是早早在校场里集结。队列整齐,枪戟并立,雄姿飒爽。百里昊和穿鳞甲而来,把立在高台摇着鹅毛扇的路通吓了一跳:“我的爷,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操练我何时缺席过。”

 

“哎,新婚燕尔,驸马督尉此刻该是呵护殿下再多温存片刻,操练之事,不打紧。”

 

百里昊和想,后一次他琢磨出些趣味来,感觉那处也不晦涩难行了,便由着性子驰骋了几回。那小殿下嘤嘤的呜咽,把自己的虎口拿来叼着泄愤,便是只看手上那圈牙印弧度,怕是那人恨的不止要赏他几杖,赐死的心都有了。还谈何温存,躲出来要紧。

 

校场上两队人马正对阵麈战,列长蛇阵,方阵等不同队形或攻或守,各方将领执长枪,短钩和金斧等武器厮杀,顿时难分难舍。路通站在百里昊和身边回禀:“听闻朝中对此次和亲大有不满者,加上右相党羽众多,正竭力在储君太子处给郡王您下眼药呢。三年五载后,这戎边削番看来是势在必行了。”

 

“瞧我西北将士,二十万精锐,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不用等三年五载,我百里氏岂会袖手坐等为人鱼肉?”百里昊和仰天一笑,瞧阵下焦耳手握双锤正势如破竹,操了手边一支长枪便冲下场去。几番来回,互不相让,如猛虎对峙,到底是百里昊和先发制人,一枪挑翻了焦耳的流星锤,枪头回转直刺面门。少年将领,从来意气奋发,在众将士欢呼声中,又玩起了军中赏罚的把戏,焦耳无奈老实的趴在地上,被百里昊和翻身当马骑了几圈。

 

李必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头一件事便嫌弃这满室腥膻,暗夜里头再做什么事情都像是盖了遮羞布,到青天白日里的日头下一晒,又气又羞。李必扯了一条汗巾子来蒙了脸,掩耳盗铃般的喊檀琪进来:“熏香!里里外外都给我点上,窗也打开,散散。”

 

其实百里昊和晨起已经把内室里的凌乱略略收拾了一番,寝衣也叠了放在榻上,可李必一瞧这两人的衣裳叠在了一起便气不打一处来,下了决心要烧了去。又嫌自己身上沾了东西,腌臜的很,要水沐浴。

 

人一站起来双腿儿就抖的像筛子似的,檀琪心疼得紧:“奴婢给擦擦吧,殿下迟些再洗。”

 

“不成!”李必半刻也忍不得,便是死也要死在浴盆里。

 

檀琪督促王府小厮,按李必的规矩,先用兽金炭烘暖了屋子,熏上重重的香,再拿温牛乳泡了玫瑰花。王府上下哪里见过这样的沐浴排场,众人好一通忙活才把东西备下了。

 

待李必被檀琪搀着缓缓入浴,才坐下,就揪着眉头“嘶”了一声。声音都是发颤的,檀琪端了花生酪来,喂了小半碗下去:“奴婢一会再去寻些瓜果来给殿下润润嗓子。”

 

“我不要旁的,我只想吃葡萄。”

 

这可不好办,北边不如皇城富饶,水土生硬不产葡萄。檀琪深谙李必的性子,也不敢当面回个不字,只默不作声。而此刻,百里昊和正在门外恰巧听了去。校场散了,众人去酒肆,他便不好再混了。好在畅快淋漓大胜一战,趁着一身勇劲快马加鞭地回了王府。

 

李必醒时近正午,又是洒扫熏香又是沐浴更衣,一番折腾竟到了日暮。待婢女们收拾了换洗的寝衣出来,满室的氤氲蒸汽裹着虎头茉莉的甜香,扑了百里昊和满脸。

 

一进门,见李必换了天青的销金罩衣,散着发辫懒懒的倚在书案前,微微皱了皱眉,檀琪便拿了一层软缎蒲团来给垫着。美人出浴若莲花出尘,白透着粉,叫人爱怜。百里昊和胆子大了些,舔着脸去示好。

 

“让后厨备了些西北小食,酸枣糕软糯适口,你尝一尝?”

 

李必抬眼并不回他,檀琪便搭了话:“殿下才吃过……”

 

话音未落,百里昊和假意瞪着眼睛抬手做了要拎她的姿势,吓得小婢子捂着后颈跑出去了。

 

“我王府的酸枣糕是一绝,真不尝一口?酸甜生津呢。”百里昊和拈一块在指尖,也不管人家根本不搭理,只管往李必嘴边送。

 

这酸枣糕晶莹剔透,红的鲜艳,香气扑鼻,光是闻着,李必的腮帮子就不觉一酸。他气恼昨夜里这没轻重的莽夫,故意一口连糕带手指叼在嘴里。

 

哦哟,这小狐狸牙真是尖。百里昊和忍着疼:“你咬你咬,反正我这手上也被你咬了不止一处伤。”

 

眼皮子下便是天亮前那一回自己咬出的一道弧,李必耳根一红,气呼呼的回了一个“哼。”

 

可不是哼哼了一夜,百里昊和看那鼓囊囊的白嫩腮肉吃的津津有味,自己的馋虫也勾了起来,左右四下无人,大胆上去捏了捏李必只着薄衫的膀子:“还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舞刀弄剑的手粗的没个轻重,李必多矜贵的身子,昨儿才被折腾散了架这罪魁祸首又来祸害自己。“你起开,臭死了,别挨我。”

 

百里昊和后退了几步,想起今日在军中操练多时,回来脚不沾地的就来看眼色了。好不容易李必倒不似夜里那么恨得喊打喊杀,只虚虚掩了掩鼻子把自己推远些。“夫人说的是,我这就洗洗,这不都是现成的么。”

 

李必湛湛立起来,扶着桌案立威:“殿下,要称我殿下。”

 

可百里昊和全然不听在耳中,只自顾除了上衣,露出一片洁白宽阔的背脊。吓得李必忙捂着眼睛:“青天白日的,驸马你……你……放肆!”

 

耳边汩汩流水声,是自己才用罢的浴盆里,百里昊和就着温热的牛乳花瓣水拿着李必才用过的蚕丝汗巾擦拭,他回头瞧那小殿下急得捂着面只敢露出一截又细又长的颈,红的像烧熟的鹅。这人端得架子,一心要来替朝廷扬威风呢,百里昊和眯了眯眼睛,踏马关中,挥斥方遒,他是西北一方广袤之地的王,傲视群雄,从未甘心俯首称臣。且不论什么嫡王子庶公主,就连朝堂中那把九龙椅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慢悠悠一寸寸地除了衣衫浸在水中,两腿大喇喇地往盆外一搁。




* 中午外食,因为唇炎不能吃辣的,吃的小心翼翼。平日里觉得最理所当然存在的东西,一旦别扭起来,真的影响了生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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