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立秋 完结

尹柯到家里时候,尹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早一天报纸上的新闻就沸沸扬扬的传开了,他儿子没有骗他,这把年纪了他终于自己拿了一回主意,定了一件大事。




崔家寿宴回来后,尹太太大闹了一场。她又是哭闹又是厮打,像是要和她男人拼了命。尹老爷本来也端了一颗心,在看到报纸后,终于定了下来。“如今,在渝中,当家作主的是我贤婿。而将来天下若是大乱,你我这些手无寸铁之商贾,只能为浮萍飘摇,必要绑定可靠可信可亲之人才能有立足之地。你们崔家人心不足,活活把自己推到了尴尬境地。而我所作所为才是能叫我尹家一门得太平安定的事。”




尹太太得知她侄女被休的事情,又惊又恐。可她还是不甘心,自己耀武扬威说一不二的家,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怎么就敢这样对着自己长篇大论。她还要去打去闹,却被尹老爷一句话吓瘫了,她成亲了二十五载的丈夫同她讲:“你嫁入我尹家就应该与我夫妻同心,若要在执迷不悟处处胳膊肘朝外向着崔家,我儿子,我贤婿都不能容你,你也想要我一纸休书不成!”




所以尹柯没有见到那些叫他厌恶的人,一来心里也还挂念邬童,就开门见山的和他父亲在书房关起门来说起了后面的计划:“父亲,这仗是早晚要打,少帅也已经部署筹谋了。我们在这里,除了您老,无牵无挂无亲无故,所以我来为他托一句话,在这之前一定会安顿好您的。少帅在南洋已经有人置办了产业和住处,您这段日子,该收拾的该结算的预备起来。不过,务必还是轻装简行的好。钱财是身外之物,到了南洋您还能东山再起的。”




这番话叫尹老爷心里十分妥帖,他连连点头表示完全听从尹柯的安排,也不忘到保险箱里找出来准备好的一叠房产地契。“我同你讲,等打起仗来,这些东西就不好出手。你们早早兑了现,给少帅充作军饷。东西不多,都是我私存下来的一些家当。本来也是想着我百年后,老太婆他们不会让你得一分财产的,倒不如为你单存一份。现在正好也能派上用场,都说粮草先行,算我一份绵薄之力吧。”




尹柯看了看,除去一些银行的兑票还有三张田契和几张房契,倒真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如果真是他父亲单为他存下的后路,那也不枉费他和邬童尽心安顿照拂了。




尹柯一回来看着桌上的酒菜脸就阴了。那黄酒瓶空了两个,邬童面前的杯子里还有小半杯黄澄澄的液体。他想着展先生来了,尹柯也该高兴的,笑笑的拉了人要过来坐。




尹柯一甩手,瞪了邬童一眼就往里间去,回头指着杯子沉着声教训:“大夫怎么说的,都当耳旁风,手不要了!”




邬童吓得一缩脖子,压低了嗓子对着展先生做鬼脸:“凶得很!”




展先生咋舌,抿着嘴使劲点头。




谁知尹柯从里屋杀了回马枪出来,指着展先生也教训:“您也不对,他没轻重的,您也不拦着,叫我还能指望您什么!”



气势汹汹的走远了,展先生才深感今时不同往日:“确实凶!”




邬童的自愈能力真的很强,三天后换药,伤口上的厚痂已经结好了。于是每天晚上总是要痒的忍不住要挠,尹柯怕留疤,死活按住不让动,也架不住看邬童难受,便趴在枕头上对着伤口呼呼的吹风。小唇珠嘟嘟的,鼻尖一点一点。看的邬童伤口不痒了,心里痒。




薄衫薄裤的真是好弄,三两下把人拉起来跨在腰上摆好,骑马似的,摸索几把就半遮半掩的挂不住了。分床睡了几天,颇有些小别新婚的滋味。尹柯很快被拿捏的腰酸腿软坐不住,邬童只说自己受伤有劳少奶奶多辛苦。便哄着叫尹柯颠上颠下的折腾了半夜。




“尹府已经开始打点了,你这两天把帅府也规置规置吧,等我开拔的时候,我思量着,你就和你父亲他们一起下南洋去。”




尹柯全然已经脱力了,只攒了一些力气在邬童的身上拧了几把:“你还是看不起我?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好不好。”




尾音里拖着厚重鼻腔,这孩子累极了还带着委屈。邬童想说战场上枪炮无眼,又不想引他担心,慢悠悠出了一口气:“云帆我也安排他去后方打点,打仗时候后勤保障也很重要,我叫他盯着大掌柜这里的药行补给,而你就给我在南洋帮忙生意,打起仗来,烧的都是真金白银。我哪敢看不起你,我还要仰仗珍珠呢。”




话是这么说的,气氛徒然变了味道,不知道何时要燃起的战争硝烟,就是吹响离别的号角。




邬童忙碌起来,整装待发。尹柯也忙碌起来,帮着尹老爷前后打点妥当。连尹老爷也对着成堆的樟木箱皮箱喃喃自语:“偌大的家业,要支撑起来聚沙成塔成年累月,要搬空真是一眨眼的事情啊。打仗也是如此,一整波人浩浩荡荡的开拔,也不知道全须全尾的回来能有多少。”




尹柯没什么精神,只是怅然若失的回应了一声。他只觉得自己愈发的依赖起邬童来了。




少帅只要挨家里待着,尹柯就缠人的不行。




右厢房里连小红都下不去脚,总是吃饭到一半就坐到一张凳子上了。然后房里咿咿呀呀半宿,下人们才好进去收拾满室凌乱。都是血气方刚的,心里装着离别,更就不管什么节制了。




每每邬童只敢趁天不亮就匆匆的走,那时候尹柯还昏睡着不能动弹,若是吵醒了,必定手脚并用的纠缠着又要拖着身子火热一番。




这是心病。邬童知道。




他战神的名号,全靠拼搏而来。前线打仗,有勇有谋,也要有侥幸和运气。每一次出征,前途都是未知。邬童只知道现在自己惜命,他舍不得死,家里还有如花美眷,片刻离不开,恨不能揉到心里面融为一体。




也就心里想想罢了,这孩子不经事时候就被战乱误了生活,留了阴影。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邬童舍不得叫他再经历一番了。




是夜,秋凉。夜归的人身上都沾染了寒气。房里头热菜热汤的候着,还有精致的裹在月白色缎子长衫里瓷娃娃一样细嫩的尹柯。只是邬童的眉眼见有了一些迟疑,他装作无事的吃了些酒菜,漫不经心的拿出几张船票:“北边已经开枪了,可我这次准备先从南边打过去。明天一早的船你们先走,尹家我叫副官我通知了,该装车的连夜都装上,你这里也是。一会儿东西先送出去,早点睡,天亮我就送你去码头。”




邬童一口气也不敢喘,全盘托出后也没敢看尹柯。若这小东西要红了眼,心疼的还是自己。




没想到尹柯倒镇定,“晓得了,早点吃早点休息。”




这一夜尹柯难得乖巧,窝成一团靠在邬童怀里睡得安稳,凭手掌轻抬轻落在背后拍着哄着。




说是要送船,尹柯死活不让,两人在屋子里痴缠了会,硬是被尹柯拦下了。“你若去了,我必要难受的,不要离别,那场面太惨烈了,你就管你去军部,和日常一样。”




少帅直到忙碌了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那小东西漂洋过海的走了,像是带走了身上一块肉。他忙着和几个参谋规划了行军路线,又和先头部队开了动员会,再去兵工厂查看了最新锻造的武器装备。等回到营地,自己的行军装备也由副官备好了放在卡车上随时待命。




“报告,八个先锋营和十九师卡车部队已经出发, 剩余部队全部整装待命,只待师座一声令下。”




这座城,来的时候仓促狼狈,两年间,一派繁华热闹景象,仿佛换了人间。可中原一日不能统一,这些平静终将被打破,繁荣也是镜花水月而已。




“会舍不得吗?”




副官被少帅突然的发问噎得说不出话。




“报告少帅,鞠躬尽瘁全力以赴,不会舍不得。”




少帅勾了一抹笑,隐晦不明。他注视自己带的兵,从毛头小子一路跟随自己,摸爬滚打练就了钢铁的毅力。“错了,要舍不得。还没娶媳妇呢,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统一,也要惜命。”




趁夜色,一辆辆荷载的车炮慢慢开出了川渝的浓雾里。邬童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城,也俯身钻进了座驾里。司机和两个副官已经在车里等待了,他身体还没有坐稳,突然警惕的摸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住了身边人的脑袋。“谁?”




“报告少帅,”那人转头来印着枪口堂而皇之的笑,像一抹艳阳撕开了阴和霾。“贴身警卫尹柯。”




 





* 关于立秋,不会有番外了,结束的也比计划仓促。13没有在合集里,在主页里,因为不能编辑一动就被屏蔽。




* 关于清河,完结篇被屏蔽了,不予解锁要求删除。理由是色。情我也觉得这样的帽子我戴上了,我倒也完整升华了。




* 这个礼拜都是没有领导的散养状态,简直不要太爽。头发长了这周准备去剪一剪。我买了网红的幺凤话梅来了,这么小小一包八十块大洋,放在嘴里简直吃出了人参的味道。最近睡的一直不太好,晕乎乎的。早上被楼下听早新闻广播吵醒,恨的巴不得一盆冷水泼下去。




* 没了,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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