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立秋 19

少帅回府后,难得少见的去了少奶奶的房间。这是一场貌似旷日持久的谈判。却也是夫妻二人成亲来头一回面对面开诚布公的长谈。




如变天了一般,府里上下无不侧耳打探着动静,虽不知所以然,但这场景在少帅府实属罕见的。唯有尹柯最悠然自在,他把伸长了头颈望风的小红拉回来,心情甚好的独自用了晚膳。




吃了一盅燕窝粥,半碗花菇炖鸡汤,桌子上各色小菜,虫草花炒鸡蛋,藕粉丸子,酿三宝,泉水蒸鱼,各尝了些,胃口大开。他亲自去灶台转了转。回来后用茶花熏香沐浴,干干净净的换了墨蓝的长衫,除却扑鼻的清新气,白净爽利的模样更是英俊。




小红有些不解:“尹少爷,天色晚了,你要出去?”




“嗯,出去一宿,你先休息。”




“可是……”




“嘘。少帅要是回来,同他说,我在展先生处请教学问,不用担心。还有,明儿早上,我想吃虾肉抄手。”




笃定的样子,寻常的口气,叫人察觉不出一丝异样。

 




彭帅也是做梦想不到,梦里的美人儿真的送上门来了。其实前几日赴宴,那黏着的眼神早就叫彭帅想入非非了,只不过,他是没有胆子在老虎头上拔毛的。既不敢妄动,也不甘心,抓耳挠腮的闷了两天。




娘西皮,老天显灵了!




连寒暄都顾不上了,环顾尹柯的身后确认就他一人,忍不住扑上去就把人关进门里又要亲又要抱。“我的亲亲,我的命,我的心头肉哎!”




尹柯往后仰着头用手臂推出一些距离来,淡淡然然的开口,嗓子却是叫人酥麻:“我是邬童的妾,彭帅不可胡来。”




这一句,足以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叫彭帅一口老血堵在心窝里。脚下踏的地界,是邬童的,面前的美人,也是邬童的。他不能染指,必要坏了大事。“小心肝你何苦捉弄我,今日你不从,他日也必是我笼中鸟的。我会疼你,早些跟了我吧。”




彭帅不禁想起设宴那日,眼波流转间,尹柯都不似对自己无意。或者再怎么也应该对自己出手阔绰感兴趣的。毕竟他找人查了,尹柯只是个被尹家当下人使唤的庶子,苦出身没开过眼界。“我到江南去给你单修个院子,喜欢洋房吗?还是小桥流水中式楼阁,索性都修了,爱住哪儿住哪儿。”




尹柯笑了,他莞尔就足够倾国倾城。老彭自以为摸到了门道,又看尹柯身上干净朴素。“派上十个下人伺候你,日日叫你锦衣玉食,天天给你穿金戴银。好不好,宝贝心肝?”




尹柯自顾在屋子里走一圈,在彭帅的警卫警惕的眼神注视下,瞧了瞧摆在床头柜上的妆匣,手才摸上去呢,一群人就紧张的要来阻拦。就一条缝隙,足够叫东珠圣洁无暇的光泽透出来。




尹柯不紧不慢的靠着书桌坐了。“我说了,你怎么记不住,我不爱金银,我喜欢珍珠。”




“好好好,珍珠,那么大的,夜明珠也行,怎么样,都给你。”




尹柯指了指妆匣里的东西,“要那个,我要你最宝贝的那个,怎么?舍得吗?”




老彭倒吸一口冷气,小妖精胃口真不小。说实话,这倒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要和段帅联手,送个礼投其所好,只是块敲门砖,显得自己有诚意。只不过,自己是颇为费心思的,这件东西意义非凡,送不送出手是一回事,被老段知道了,自己把他掌上明珠送给一个小倌儿,就糟践了两人的情谊了。




心里痒痒是真的,这不是普通的小倌儿。一来这是自己一眼就相中的骨骼清奇绝非那些妖艳俗物可比的美人,二来照邬童说的又是个看似如出水芙蓉的仙子实则蚀骨销魂的名器,三则他的身份如一把折磨人的双刃剑,想着能给邬童个小白脸戴绿帽子,彭帅就坐不住了。这是世间难得的宝贝啊。




他就这样笑出一口被大烟熏黄的大板牙,不假思索的应了。




偏偏那叫人魂牵梦萦的小美人还不肯轻易罢休的,他那双纤纤十指捏着笔墨:“口说无凭,立字据为证。”




字如其人,奇货可居。一张字据好看的叫人恨不能裱起来挂在墙上。彭帅是个不好糊弄的,想去捉了尹柯的手,被人笑着躲过去了。“你个小冤家,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怎么能只写我自愿赠你东珠一枚。我签字画押了以后,你要是反悔,我也不敢把你这少帅府二夫人怎么样啊。”




“这买卖不成,我要吃大亏哟!”




尹柯没料到这老狐狸这般计较的,字面上一点便宜也不让占。他只抿抿嘴,然后又添了一句话:“我自愿陪彭帅睡一晚以作交换。”




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下按了手指印,银货两讫公平交易。




彭帅收了字据,急色的要去扑尹柯,然后被美人欲拒还迎的嗔怪了两句,才发现自己那些警卫还木头桩子似的立着。“走吧都退出去门口侯着。东西都要给他了,有什么可守的。”



“今日我老彭,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帅摆在少奶奶面前的是一封休书。




“崔晚玉,你人在我府上,干的都是吃里扒外的事情。我自认凭你在府上锦衣玉食,当家作主,没有亏待半分。只是两年多了,既然你也还是一意孤行,那不如还是回去吧,回你一心一意效力的娘家去做回大小姐吧。”




环顾四周主室的摆设装潢可谓富丽,一部分来自崔氏殷实的嫁妆,另一方面如少帅所言,在花销上他从不克扣。少奶奶比起当年嫁入府上来,身姿也更丰腴些。只是容颜倦怠,神情落寞没有当年那种少女的天真憧憬了。




她自认不太能再奢望有什么样子的好结局,却没想到少帅竟敢在现在羽翼尚未丰满时就要踢开崔家。




休书这两个字前所未有的沉重,纵然心里有千万种预设,都不及来的那一刻震惊和屈辱。




“这两年,你有一刻真心待我如妻吗?少帅,哪怕一个素未谋面的尹柯,你也能与他亲昵起来。而我呢,我日日伴随夜夜等候,可曾换来过你一丝垂青?你哪怕待我有片刻温情,殊不知我也愿意为你肝脑涂地呢。“




少奶奶的泪显得凄楚,她那些不为人道的委屈,强装的坚定,一点点瓦解着。她知道女人无理哭闹只会叫人更唾弃,而她伴着泪珠的沉默是最叫人心软的武器。




“我承认,我从不能交付你真心。因为当时这一桩联姻,我就是为你们崔家所迫。我用我麾下伤病将士的药物来换我娶你。若只是这样也罢了,我依旧能好好待你。可崔氏晚玉,你来我府上,也并不是为了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少奶奶。你未出阁就领命来探我实力,你们崔家随时都做好了在我危机四伏时候将我弃如敝履的准备,抑或是,一旦有了更好的靠山能换取更大利益的时候把我出卖。我自认没有在你我婚配后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硬要牵扯上尹柯的话,那也是你们崔家和尹家联手耍的把戏失败了而已。“




少奶奶睁大了眼睛,她终于知道自己父亲始终太看轻了少帅,他的触手遍布,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何必再惺惺作态呢,崔小姐,签字吧。“







* 我的宝贝们真的太帅了,时间过的太快又要再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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