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立秋 12

好几日,各自心怀鬼胎的,谁也只再不提展先生这个人,仿佛不存在似的。可相见那副欲言又止的颜面,确实和之前生了嫌隙了。




国文先生同尹柯讲文学名著,从古至今,既有枭雄野心勃勃的豪迈诗歌,也有墨客寄情风流的唱曲骚词。若平日里,尹柯是最爱听那些战事谋略和计策的,可今天略有些放空了。




“先生,古往今来,数风流人物,知音难觅,也最难得可贵吧?”




“尹少爷今天有情趣听一听那些雅文轶事?伯牙子期,高山绝弦,我给你细说一番?”




其实尹柯早在先生给的画本里都看过那则绝美故事:子之听夫志,想像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这一问看似不经意,实则由思虑所生。尹柯叼了毛笔一头,不经意的舔了自己一嘴的墨。“先生,你说,若是,若是伯牙和自己的小书童就不能有这样亲情热意了么?”




先生摸着胡子哈哈哈大笑了一场。




还是下午的洋文课叫人心情舒畅些。因为先生教的是莎士比亚文学,讲了对立部落的两个年轻人相爱并为了在一起奋起抗争的故事。那是一出悲剧,情节跌宕起伏,叫尹柯听着皱紧了眉头。“那洋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他为了爱人竟不怕死的去决斗。”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些启发和怂恿。尹柯下了学并不如往常一样研究功课,草草收了东西就出去了。




展先生这边也下课了,正在书房一边看书一边吃凉果。他这几日也有思量,自己身边如此亲近的,却看似毫无干连得两个人,竟走到了一起去了,真是一桩奇事。正走神呢,焦二冲进来说少帅在凉亭等着呢。




“哟,怎么急匆匆的就来了,焦二快看茶,这秋老虎来势汹汹啊,童你要不要屋里去坐?”




“别了,我忙得很,路过而已,问句话就走。”邬童额上还沁着汗呢,焦耳从井水里拧了一张帕子递上去,一边擦着凉快一边搁在石案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展先生。




这叫展先生心里也一急,这几日不太平,多件焦头烂额的事情撞在一起,“怎么了这是?你先说我就不猜了,有什么都别急,我们两商议商议。”




“你若知道,当日我要娶得尹家小少爷就是尹柯,你会不会阻拦?”




“啊?”




这没头没脑的。展先生愣了一刻,就被邬童拽着长衫衣摆:“不许犹豫,只从心说。”




“哦,那自然是要拦的。”展先生也不好当面说邬童那少帅府乌烟瘴气,一个城府极深的少奶奶就够简单的尹柯喝一壶了,更不谈邬童娶这个人来本来就是一部算计。左右那样的婚姻,用泥潭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尹柯那孩子,初见时母亲去了,一个人孤零零惶惶的眼神,展先生是不会忘记得。他当时把焦二留在身边做小厮,也是可怜那孩子身世凄苦,本来也有意把尹柯收下给焦二作伴的。可尹柯眼里除却了无辜无助也有坚定和执着,他要去寻亲,替他母亲了却了心愿。




展先生便助力带他进城了。自己亲手救下的人,要知道又要遭难,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邬童的脸果不其然就黑了,后头那些展先生更不好开口了,这人小气着呢。




“云帆,多的不说,只是,你之于我,比亲人更甚,别的东西,你找我打个商量,我要是眨一下眼睛,便对不起这些年来兄弟感情。可尹柯已经进了少帅府了,我不让走,他就算死了也要进我邬氏祠堂去的。”




“好好好,你这话说的,什么死不死的,我不和你要尹柯,你且好好相待,这孩子命苦。”




“自不用你说。”




邬童站起来撸撸衣摆褶皱摆摆手就走了,这算是要下一句准话了。展云帆是君子,一言既出坦克也追不上,这头算是松了一口气,再有就是自己家里那个小的了。听他左一句右一句把展先生夸的,要断了尹柯的念想才是要紧。




“喂!我说你来了就为这事?彭帅还没进城?一点消息没有?”




“那老东西来了,在旅店歇下。我的人正盯着动静。”




“嘿,你这家伙,方才没头没脑的一大堆,要紧事一句也不说。怎么打算?”




展先生追出去,邬童已经半个身子探进车里了,油门一踩车轮滚滚,隔着玻璃窗扔下一句:“我心里有数!”




焦二同展先生并排目送着滚滚烟尘发了一会愣,“这人今天不正常,你说是不是,焦二?”




焦二则沉浸在另一种惊讶里,他的伙伴尹柯竟然嫁给了展先生那个凶神恶煞军阀头子的好朋友。虽说少帅每次来展先生家里做客,都是亲切可近的,但那些街头巷尾关于少帅杀人不眨眼的传闻,还有少帅身边荷枪实弹的官兵,都叫焦二有些心惊。“先生,小柯,他会被吃掉吗?”




主仆两个对望一眼,都陷入了沉思。




尹柯是没命一样跑过来的。他本和小红说好了自己偷偷出来一次别叫任何人跟着。在走出帅府不久拐到一个巷子口便遇到了意外。




有个醉醺醺的老酒鬼撞到了他,那人一身华丽加上周围几个仆从来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尹柯心里揣着急事不想理论拔腿就要走,却被那人死死缠住了。




那双噩梦一样猥琐的眼睛叫尹柯惊的瞬间要叫喊起来。




老酒鬼喷着醉气拉着尹柯不松手:“小倌儿真俊,随我回去,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怎么样。”




尹柯奋力去挣,他知道自己力气不小,可没想到那老酒鬼更是异于常人的孔武。“怎么?不乐意?跟了我苏北王彭…”




身边的人马上来解围了:“主人,不好多言,您吃醉了,主人。”




另有人扯开了尹柯的手:“抱歉抱歉,快走吧,莫和醉汉计较。”




老酒鬼还不罢休,一边被架着一边紧紧盯着尹柯,那贪婪的光似有叫人浑身发热又寒战的威慑力,他只鼓鼓囊囊的纠缠不清:“那小倌儿,我要带回去,等我走前,要带回去…”




尹柯只觉得心里作呕,忙不迭的跑了。一鼓作气的奔到熟悉的小径上,远远的正巧见到了在大门外发呆的展先生和焦二。




“这怎么回事,上气不接下气的。”




两人迎着尹柯去凉亭里坐了,焦二急的有一腔的疑问要和尹柯说,无奈这人喘的厉害,和刚被厉鬼追了一般。直到三杯凉茶下肚,尹柯才缓了缓神,拿起石案上的帕子就擦汗。




“哎!”




“啊?”




展先生终是顿了顿,罢了,才是邬童擦过的,即是两口子,也不用避讳了。




“小柯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刚下惊险一幕耽搁了不少时候,尹柯心里着急怕少奶奶寻他,只好长话短说,只不过他才聚齐的一腔勇气,在半道上被一吓,已经泄掉了一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展先生,其实,其实,少帅一点也不好。”




“啊?”展先生一震,邬童这家伙果然欺负小孩子。




“真的,展先生,他太懒了,什么都要人替他动手,自己衣裳也不解,下人不用偏爱叫房里人伺候。”




尹柯涨红了脸,控诉的挺理直气壮的。展先生存疑,你家两口子的事情,和我讲作甚呢。可尹柯还滔滔不绝的:“真的,展先生,少帅他还…”




急死人了,尹柯后悔没有打了草稿编排邬童的罪状,临时抱佛脚想起来邬童对他都是好的,要在展先生面前抹黑他真是不易。“对了!他睡觉睁眼,还张着嘴!半夜醒来吓死人!”




这下连焦二都听不下去了。




“展先生,我说过,您,您是我师亦是终生父。我要先都告诉您的,不好让您吃亏上当,况且,况且…”




尹柯想说您这等人物怎么好来少帅府做三房呢,太委屈展先生了,而且辈分也乱套了呀。




可展先生就是这样的善解人意的,他不紧不慢的叹了口气,然后镇定的喝了口水:“小柯,你要说的我都懂的。邬童这人啊,缺点太多,我都明白,你委屈,我也明白。啊,乖,我晓得了,晓得。”




尹柯三番两次说了自己的立场,这孩子一直把自己当作依靠,他没有了娘,那不称职的父亲和尹家并不真心待他。新人嫁进了少帅府,遇到了邬童那样的霸王,有些和娘家人讲的闺房体己话都无处诉去。




展先生尽量用柔和又关爱的眼神安抚着尹柯,尽管他怕再不打住不知道小柯要说出什么样子的辛秘来,他可是一点也不想知道邬童那小子再多闺房乐趣了。




“您真的知道?您能体谅我?”




“是的,小柯,能能,不必多言了,先生我都明白的。”




尹柯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了,展先生真好,只要他对邬童不存别样的心思,那就只剩下收了邬童的心,一只巴掌拍不响,事情就容易一半了。







* 欢乐假期明天结束了。回来以后第一件事要去修手机,然后下周单位有新的领导来上任,同学们我也要收骨头了,到时候先让我看看风头再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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