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二丁目 8

尹柯平时一个人睡的时候,晚上会弄的挺晚的。从早到晚都忙在豆腐店的生意上,关门后那一点点的私人时光就变得特别宝贵。




他逗猫,画画,打游戏,磨磨蹭蹭的就是舍不得睡。毕竟还是个十七八的孩子呢。




邬童去了美国后,两人就隔了十几个小时的时差。邬童早上去上课的时候,会一路和尹柯视频聊天,分享海的那一边的风景。




一个是啃着面包,骑着单车,卫衣牛仔裤迎风张扬。一个是裹在被窝和棉质睡衣里,安静妥帖。邬童插着耳机把手机固定在单车上,大多数时候尹柯这边的屏幕看到的就是一片蔚蓝的天,几朵白色的云,野蛮生长的茂盛的植被,还有不知名的飞鸟。耳机里一直是邬童的叨叨,关于美国人的数学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或者房东家昨晚吃的烤鸡差点崩掉了他的牙。




在车子停稳在操场上,即将进入教室前,尹柯才能清楚的看到几秒邬童的脸,角度也是从鼻孔开始放大到整张无死角的美颜。“好了,我进去啦,晚安柯柯,好梦哟!”




哪有那么快就能入梦。尹柯一个人抱着手机还能再回放刚才对话无数遍。他当然不会让邬童知道自己把聊天都同步拷贝下来,每一天的日期作为文件名,存了满满的一个文件夹。




他养成了戴耳机入睡的习惯,大师傅好几次都教育他,听音乐睡觉不好。尹柯只是乖巧的点头答应,然后屡教不改。




邬童在的时候又不一样了,这家伙精力无限充沛的,他总要拉着尹柯在夜里去岚山脚下转转,或到夜光球场酣畅淋漓打一局,天气不好的时候,也要玩上半天游戏才睡。




尹柯也只有那几天早上会赖床,他只露出几根茸茸的头发,然后在榻榻米上把自己裹成毛毛虫那样无懈可击。不管邬童怎么蹲在一边叫他都不醒。




好在,采买,泡豆子这样的体力活,邬童都会分担一些。




可两个人这样在陌生的旅店里,浪漫的星空下,真还是第一次呢。




邬童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明明一路来费了些体力,尹柯说着话就变成了懒散的附和,尾音拖的又慢又长,这是困了的表现。




“柯柯,别睡呀,陪我说说话。”




“嗯…”




“柯柯,别睡,你再不理我,我咯吱你啦。”




“啊呀,你好烦。”尹柯的鼻音带着撒娇的味道,一点也没杀伤力。




“你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




尹柯的瞌睡虫都吓醒了,直觉要从被子里爬起来,这轻飘飘一句,却重如泰山。他脑子里迅速过了无数答案,小火车跑的飞快,体温直线升高。




“我算不算是一个好的投手呢?你说?”




好个屁,尹柯心里默默鄙视自己的反应过度,又偷偷送了邬童一个白眼。“算吧。”




“其实教练一直说,我是天赋异禀的那种,就是全日本那么多所学校,都很难得挑的出来我这样的种子选手。”




“对对对,你厉害你厉害。”




“不是,你听我说,但是我打球风格不好,太独断了。我不容易相信别人,但队友间的配合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呢?接下来该表扬表扬我了?”




“不是,我是说,你觉得,你觉得如果我回国打职业联赛的话,可行吗?”




尹柯真是生气这个没毅力的家伙,“当初是谁硬要出国的,是谁要去征服世界,成为海贼王!才走了半年就坚持不下去了?不像你啊,邬童。”




大家都在填报志愿的时候,邬童就偷偷拉尹柯去商量了。他不想留在日本升学,他骨子里有和他母亲一样的叛逆和冲劲。十八岁的年纪,不想被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和别人规划好的未来束缚!他把尹柯按在草坪上,然后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挥舞着小树枝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




他自然不知道,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盘腿坐在那里抠脚丫,在尹柯眼里都比西施对镜梳妆更如诗如画,所以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的尹柯连连点头赞同给了邬童莫名的勇气,随后直接回家照搬一通,还没说完挨了大师傅好几下戒尺。




不过最后他终于在尹柯的帮助下完成夙愿,选学校学托福风风火火了一个夏天。




邬童在出国前就被教练挽留了,他希望自己带了几年的好苗子能一路输送上去。“你是可以称为明日之星的人物!请再考虑一下吧!拜托了!”




手里拿着是教练的推荐名额,是东京大学的棒球部,参加“东京六大学棒球联盟”,基本就走上了职业联赛的第一步。可帅气的邬童同学是不会接受那些别人铺好的路的,即使再辉煌灿烂,他也情愿自己去闯个头破血流。




他虽然离开日本,教练的联络就没有断过。他实质上并没有被诱惑,却因为身在异乡后对家里的一份牵挂和回家后莫名的温馨而动摇了。虽然一点也不酷,但邬童一头撞进新世界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虽然满足了当时的期待,也有想象不到的遗憾。




他自然不会对别人承认自己的小纠结,也只有对尹柯,才好意思把柔软的白肚皮翻出来,无非也就是撒娇卖萌求摸摸,然后得到几句安慰鼓励继续往前冲,可尹柯没摸,还照着肚皮踹了一脚,伤了邬童的敏感少男心。




“原来你一点都不眷恋我,柯柯,我很伤心。”




“你在试探我?”




“没有啦,真的,我真的有考虑过。出去了才知道想家的滋味。我当然还会继续向前进的,人家只是有一点点,一小点觉得孤独。”邬童窝在被子里有些扭捏,像只毛毛虫一拱一拱的撒娇,真不像个大丈夫,“柯柯,我孤身在异乡留学呢,好歹我也是你丈夫吧,你就不想我嘛!”




啪,尹柯的枕头砸过来把做作的尾音扼杀在闷声里。“不想不想,睡觉!”




要了命了,今晚还能不能睡着也不一定了。尹柯被戳破了心里的小秘密,想到做梦时都是投手的背影和艳阳下的初见。想到送机后舍不得离开直到人群里再看不到钦慕的身影。想到每夜的视频通讯成为支撑一日辛勤劳作的动力,再苦再累听一听录音里沙沙的磁性的声音就重新充满干劲。




邬童一边愤愤地表示人情炎凉,一边抱着尹柯的枕头安慰自己。




最后,反倒是以为自己要失眠的尹柯先传来均匀绵长的睡眠呼吸,而邬童埋在尹柯枕头上特有的奶香气里沉不住气。




“喂喂!还醒着么?柯柯,摩西摩西?尹桑?”




好没良心啊,真的自己先睡过去了。邬童翻来覆去的数星星,玩手机,最后连最后一格电都用完了。很自觉的摸过来尹柯的那个,密码是自己的生日,邬童熟门熟路的打开了屏幕,直接用尹柯的账号登陆游戏就操作起来,叫你不想我,叫你没良心,明天看到自己账号就唱首凉凉送给你。





* 我爬上了稻荷大社的顶峰,现在腿还在打颤。

* 见到好多高中生,制服真的很诱惑,长得就很牵强。我们童童过去就很出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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