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艳 · 贼 1

张家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档口处处摆着流水席,乡里乡亲们随到随吃,高粱酒烤羊肉,敞开了肚皮造。




屯长家里老娘过八十大寿。




这到处闹饥荒的年头,张家屯过的滋润。前两年屯长带领着男人们上山开矿,留女人们在家务农。老祖宗庇佑,真给寻到了一处大铁矿。一坨坨的大铁疙瘩运出来,靠山吃山,养活了一屯子里好几百口人。




北方贫瘠,山多水少,地产不足。看张家屯开了矿,周围的村寨都纷纷上山头,挖了一山又一山,除了黄土砂石什么也没捞着。和屯长请教,只道是误打误撞的运气,谁信呢。




风传屯长家里有个宝贝,看天地乾坤,闻宝穴龙脉。要不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就让他们一打一个准了。






阿易对着镜子笑,齐脖的短发将将好被分成两股小揪揪,还绑了红头绳。那对小梨涡频添了些娇俏。只是眉眼还是过于英气,师母拿花头巾给他都扎上了,像个淘换鸡蛋的大娘。




“别笑了!快把棉裤穿上。”




啥?都两条棉裤了,阿易看了看圆滚滚的自己,被大棉花塞的整个人手脚都并不拢。




“你瘦了吧唧的怎么看也不像张家屯的人,他们顿顿吃肉,大姑娘小伙子都比旁的多十几斤肉呢!”师母一边给阿易又套上一条裤子,一边嘱咐:“能拿到东西最好,拿不到也别勉强,打听些消息也罢。来日方长,可别暴露了。”




阿易本是个孤儿,师父师母膝下无子,待他如己出。




张家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宝贝,人人觊觎,奈何半点头绪没有。师傅掂量阿易的身手矫捷,要能把探矿的宝贝偷出来,也造福一方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




师母不舍得让阿易去冒险,屯长家里壮丁众多恶狗无数,再加上这藏宝的地方又是一点没头绪的事。商议了好久,看上了今日的良机。




流水席要办三天三夜,络绎不绝拜寿的客人,屯里生面孔一下子多了起来。把阿易扮成小丫头混进帮佣里,进府里打下手既方便走动,遇事换了装束也好脱身。




阿易生的清秀,上半张脸因两道剑眉一弯凤眼显得俊逸,下半张脸却为朱唇和梨涡加了分俏丽。女装扮上了,师母更不放心起来,道我家阿易便是作了姑娘也是娇娘,还是要靠花花绿绿的大袄子花布头,再抹两个比鸡蛋还圆的胭脂红脸蛋儿,这才有了让阿易哭笑不得的成果来。




师母又让他在夹袄里藏好防身的小短刀。师傅抽着旱烟袋子挪过来:“得了得了,快去快回,都整成这幅德行了,哪个还想占了他便宜不成。”








师傅托人打好关节,提着菜蓝子包袱装作帮厨的丫鬟,阿易穿着三条棉裤,走路都不轻快了,好不容易挨到队伍里头。








张保庆睡到日上三竿,他的大鹰饿的慌都飞出去打食了。




先去奶奶房里磕头拜寿,一张甜嘴巴老太太乐的赏了几块零用钱,又抓几把瓜子嗑着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张家屯的小霸王张保庆,屯长家三代单传的独苗。上树掏鸟窝,下河捉王八,往他爹被窝里塞炮仗,什么捣蛋事没干过。




他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像极了赛璐璐娃娃的那种。有一辆自行车,凤凰二八大杠的。有一件皮夹克,小羊皮大翻毛领。有一只大鹰,银白的羽翼胜雪。都是稀罕玩意儿,整个张家屯再没第二个。




这几天,屯里来来往往大部分人都是来张家给老夫人拜寿的,要么就是在去给老妇人拜寿的路上。张保庆和几个小兄弟坐在大树叉子上嗑瓜子,一边嗑瓜子皮一边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这轻飘飘的瓜子皮,就是掉在谁身上,也听不出个响来。大多数人都毫无知觉的从脚下过了,就算是被正巧砸中皮肉的,抬头看一眼是屯长家的大少爷也都不敢吱声。










偏不巧,那一个尖尖的小壳顺溜着阿易的脖子,光光的滑到了领子里。阿易一抬头,对着头顶上几个混小子瞪了眼睛。




哟喂!谁家姑娘长的这么磕碜,张保庆吓得眼珠都要掉出来。。




阿易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裹在大棉袄棉裤里,顶着花头巾和红脸蛋,他徒留了一对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张保庆被瓜子噎的咳出肺来。




“土妞!快给我保庆哥赔礼!”




两混小子狗仗人势跳下树来扯着阿易的棉衣袖。




你才土,你们全是一群土老帽。阿易心里着急要跟上队伍,不好惹事端只想快快走。




“得了得了,快放她走。再多看几眼,我晚上都能做噩梦了。”张保庆翻着大白眼大手一挥,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阿易得了要领,临走前故意回头朝高高在上的人抛了一个火辣辣的媚眼。看张保庆差点从树杈上倒栽葱翻下来,才得意的踩着小碎步走远了。








伙房里热气腾腾的喧闹,蒸熊掌白切羊肉一盘盘的往外端。真阔气,阿易咽咽口水。这一趟定不能白来,回头要让咱们村也开上矿过上富日子。




“姑娘看着瓷实,能提东西不,帮大娘去把采办的猪肉拿进来。”




阿易连忙点头,登登登的往外走。好嘛,一口没吃上光闻着饭菜香了,再一看伙房后门摆的整齐的一摞摞的猪肉,都是半扇半扇的百来斤重。这要是褪去了棉花充的大块头,自己也没比它们重多少。


扛了没几趟来回,热的汗流浃背,阿易靠在门槛上喘气,伙房大娘一看这大丫头,长得是蠢笨些,干活倒是真卖力气。塞了两个红枣馍馍让他歇口气,“喏,煮高汤用的猪肋骨,都是条子肉,找个没人地方偷偷啃去。”




阿易饿的慌,忙不迭的往人少的门廊里拐去。七拐八弯的,又想探路又想吃两口东西。




可这府里真大呀,东走西弯的倒先把自己绕了进去,避开人群寻了一处假山小树林,阿易先吃两口垫垫饥。这地界安静,只有自己吧唧吧唧吃馍馍的声音,再有几声扑腾,听动静是个大家伙。




阿易嘴里还含馍,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一只猛禽扑棱着翅膀停在不远处。




雪白雪白的大鹰,目光如炬正盯着他手里的肋骨。




阿易眼里也放了光,这玩意儿太稀罕人了,从小到大头一回见,威风。他朝大鹰招招手,把骨头支出去,“吃不?”




那大鹰一丝也不含糊,弯钩似的喙啄上来,快又猛,一下子叼下一块肉来。




“厉害啊,大鸟。”




大鹰倒是极有规矩,吃完了一口就不动了,炯炯有神的盯着阿易。




“有意思,再吃呗,大鸟,别客气。”




大鹰才要下嘴,就听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口哨声。清脆有力,阿易才回头就觉得背后一阵疾风,大鹰振翅飞翔,稳稳的落在了来人的手臂上。




“白将军,你怎么吃上别人给的东西了。”张保庆急切切的仔细端详着大鹰,生怕少了一根羽毛。这家伙从来只认自己一人,旁人别说喂食,靠近几步都有被啄伤的危险。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喂!谁让你给白将军乱吃东西了!说你呢!咦?土妞?”




“你才土妞!你个土冒!”一天里被骂了两次的阿易终于有机会把心里反驳的话骂出口了。




“呦,张家屯敢回我嘴的你还是头一个。敢问你不是土妞你是谁啊?”张保庆难得遇到个敢怼的,长得寒颤倒是后话了,这大胖丫头挺有些意思。




这人长得真是好看但是轻佻的样子真是讨打,可惜阿易不能露了功夫,只好扭头梗着脖子:“要你管!”




“这是我家,你倒是来拜寿的客人还是来帮佣的丫头,我都管的了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就遇上了当家的人了。阿易有些心慌又有些亢奋,这大傻子该是能套些有用的消息出来吧。“哦哦,原来是大少爷。”




“你谁啊,叫啥名儿?”




“我叫…刘艳芬。”阿易觉得自己真厉害,把隔壁二丫她娘的名讳都给借用上了。




* 好不容易我终于开新篇了。

* 名字是请高人给我想的,我嫌不够洋气自己加了一个点儿。

* 现在真的忙,出差也排了好多。我已经不是一个日更写手了。5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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