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望乡 15

千智赫的眼神越来越涣散,眼皮沉重很难聚焦,脑后钝钝的困意涌上来,他几乎支撑不住。傅鹏只蹲在不远处,他饶有兴致的观察,每一个千智赫痛苦的挣扎的细节和表情。他越是困斗,越是激起征服欲。

千智赫咬着嘴角,从唇边传来的血腥味和刺痛感维持着一丝尚存的清醒。他想伸手去抓,空气里虚无缥缈的希望,却只是徒劳引来傅鹏的轻笑。“你这是何必呢,你会享受的,智赫,不要弄伤自己,我喜欢你冰清玉洁完美的样子。”

“傅…傅大哥,求你…放过…”

千智赫知道此刻说这样的话已经多余,怪只怪自己太轻信了别人惹来祸端。遇到露了獠牙的恶兽,想要逃生唯有奋力一搏,可惜自己被药倒了已经没有了力气。千智赫感觉有热热的泪糊住了眼睛,他心里纵有再多的不甘,懊悔,恐惧和绝望,也只能化成两行清泪。

傅鹏起身拖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卷了衬衣的袖子一步步逼近。他的手穿过千智赫的肋下,把清瘦的他轻松的托起。



砰砰砰,突然传来的砸门声此起彼伏,傅鹏吓了一跳,一个不稳把千智赫摔在了沙发上。

“傅鹏,你再不开门,我就砸进来了!”王凯利的车上还带了几个人,他一边喊一边示意手下拿东西来砸。

傅鹏稳了稳心智,抄了一把相机三角铁架子就往门外走,事到如今是被盯上无疑了。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是吗。

他慢慢挪到被砸的震动的大门口,捏开了门把手。

王凯利自然是首当其冲的跑进去的,他远远从门缝里看到歪在沙发上神色痛苦的千智赫,顾不上一边的傅鹏直直往里,却被傅鹏看准了机会,抄起家伙狠狠的从背后砸下。

“不…”千智赫眼前一黑,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跪倒在地的王凯利和一地殷红的血色。




千智赫被洗了胃,麻醉剂过了药效躺了一天就醒过来了。除了头还重重的,身上有些酸痛没什么大碍。身边守着周妈,见他醒过来,高兴的抹眼泪儿:“可算是醒了,要喝点水么,都被掏空了,一天油盐不进的。”

千智赫试着张了嘴,两次都干的没发出声音。勉强咽了几口口水:“王凯利呢?”

“少爷受了重伤,正在房里休养呢。”

千智赫挣扎着要去看,急的又要撅过去几次。好不容易被安抚了,灌下些米汤水回了精气神,才踉踉跄跄的往楼上走。

那三角铁架实在是重,以至于傅鹏举不高,都砸在了背后,万幸没伤到头。皮外伤但极重,皮开肉绽的炸了一地的血。

千智赫到房里的时候,王夫人熬了个通宵亲自看着才回去休息,留了老妈子服侍。

大夫说没伤了筋骨,但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压迫,至少花费大半月等他愈合上。

于是王凯利四仰八叉的趴倒着,头埋在枕头里。千智赫来了,他激动的仰着头,像个大海龟似的。

千智赫的眼泪扑簌簌的就下来了,呜咽声梗在喉头逼红了眼。王凯利一心疼想着这孩子怕是吓掉了半条命,可想要去安慰一下却牵动了自己背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别哭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这都打烂了。”王凯利露着上半身,雪白粉嫩的后背上,狰狞的绑着纱布渗透了血水。千智赫看他伸手过来,连忙过去握住,自责和心疼都涌上心头,忍的直抽抽。

“只是皮外伤,马上就好的。”王凯利尽量做轻松的样子,实则金贵的少爷第一次遭这样的罪,火辣辣的痛。

见千智赫又要哭,急忙把事情交代一下,傅鹏暗算了王凯利的那下后就被后头进来的人扭住了。王家桥得了信赶来,在他家里抄出了使节文献和满屋子的娈童照片。

于公,他挪用私藏了英国大使赠予博物馆的藏品,是大罪。于私,他这些龌龊不堪的下作癖好足以激起民愤。王家桥把证据往公堂和报社里一捅,彻底断了傅鹏的活路。

千智赫一哭就要去咬嘴唇,那里早被咬破了口,提示着之前的噩梦。好在如今一颗心都悬在了王凯利的伤,顾不上自己。


王凯利如今只好趴着睡,或坐起来晾着背脊侧靠着。伤口结痂很快,胜在年轻底子好,加上用了最好的西药。一开始两天发炎高烧着,千智赫忙前忙后的伺候了两天,温度退了人也就精神起来了。

不能碰水就不方便沐浴,王凯利有点洁癖,三天不洗浑身难受。嚷嚷着要擦身,千智赫看老妈子小心的缠开身上的纱布,最里面那层与才结痂的皮肉粘连着,拨弄一下都疼的王凯利要跳起来。他心里揪揪的看不下去,自己接了过来,用小棉签一寸寸挑开里面,一分一毫的卷着手里的纱布。

活太细,半天才拨开短短的一条,额角全是汗珠。可王凯利就少受罪多了。

用沁了水的软棉布一点点挠着,仔细地避开了伤口,尽力的清洗着后背的每一个纹理。沿着一片流畅的线条擦下来,要大半日的光景。

王家桥有时候来探望病号,坐不了多久就呆不下去了。“哎呦喂,您这当是在故宫修文物呢,还是给大佛像覆金箔。”

这狰狞的伤口摊在面前,千智赫哪顾得上别人呱噪他,全当耳旁风。自然也是没看到王凯利和王家桥兄弟两个挤眉弄眼的打暗号,终是王家桥败下阵来,被王凯利的眼刀杀死,乖乖不当电灯泡。





王凯利闲不住,过不几日千智赫再过来看,他已经坐着看文件了。

“你休息好了再干不行吗,就这么日理万机!”

喔唷,小样平日里鹌鹑似的乖巧,声音都和蚊子叫一样。现在能这样板着脸教训人,看来是心疼的厉害。王凯利心里高兴,脸上装为难。“这么大摊子,不干,上上下下几百号伙计指什么吃饭。”

“要不你替我分担些,你读我听着。”

千智赫靠枕被褥搜刮了好多,把王凯利床头围了高高的一圈,将人安置在中间靠了,四周堆满了柔软,绝不让他磕到伤口。千智赫不停的搬上搬下,几进几出,引得王夫人伸头进来来一看,她儿子仿佛溶洞里的一尊雕像,儿媳妇倒是会心疼人,就是怕王凯利捂出痱子。

千智赫端坐在一边一章章一节节的读文件,字正腔圆流声悦耳,婉转悠扬沁人心脾。念的都是些繁复的条约和数字,偏偏王凯利歪着头听的入迷,眼带浮着笑意直盯着千智赫的脸。仿佛面上开了花。
念完了,千智赫按王凯利的指示把细节处一一订正,再把修订好的呈上来。

王凯利抬了抬手臂,拧了眉头:“嘶~”

“这又是怎么了嘛!”千智赫急的要去查看。
“不碍事,就是拉扯到了伤口。我不能签字了,疼啊!若是有枚大印就再方便不过了。”明显的趁火打劫。

千智赫瘪瘪嘴,现在的王凯利,别说一枚印章,就是要他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明知道是恃宠而骄了,也是心甘情愿的回房去取来。按到一盒云泥上,浑然天成的羊脂白就着了火烧一样的嫣红,在洁白的纸上刻下苍劲有力的一个凯字。

王凯利放开了脸上的笑意,晾着一对虎牙。心想的事成了一半,再有一件宝贝到手就是大功告成。




* 早上堵车把我堵吐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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