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微博:就叫漫天过海怎么了

望乡 14


王凯利把人拉回家,扑到床铺里。

小朋友倒头就滚向棉棉的长绒床单,王大少爷没伺候过人,光把外套从两个胳膊上褪下,再把脚上鞋拔掉就费了不少力气。勉强用棉花被盖好了,千智赫倒是乖,嵌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王凯利叉着腰在一边喘气,再细细的端详五彩玻璃灯罩的台灯下睡得沉静的柔和眉眼。睫毛长的像一片茂密森林,而唇上又停驻着一朵圆润剔透的露珠。

法兰西是浪漫之都,就连陌生人见面也有吻手礼,贴面礼。更别提街道上校园里那些相依偎共温存的恋人,各种黏糊糊的亲吻。王凯利留洋了两年也见怪不怪了,可此刻有一些真切地场景又浮现上了脑海,盯着千智赫那颗小唇珠,自己把自己羞了个大红脸。

再看千智赫,舒舒服服的蜷了身体,半拥着大捧被子睡得香甜。王凯利觉得红酒后劲有些上头,脑子晕乎乎的转不动,人也懒散了,要在床沿上靠一靠才好。

离得近了,连千智赫侧脸上的半透明汗毛都依稀可见,像只熟透了的饱满多汁的水蜜桃。王凯利用指腹偷偷去刮了一圈,又嫩又滑,想再抚触多一点又好像触电般的缩了手。

心砰砰砰的跳,真是要命,什么坏事都没做就心虚成这个样子。算了,王凯利想,酒后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以后连本带利再讨回来不迟。

自欺欺人般的退走,临了还不忘再看一眼那个锁了印章的床头柜子。



王凯利心里不能惦记事情。

见了那对章,想着一摸一样的款式刻着自己的名字,撩拨的难受。

办公的时候,大小文件合同,他都是习惯用钢笔签花里胡哨的字。可从那日起,也常常看着自己的签名想着要是个红艳艳的瘦金体大印,盖上了也应该同样气派。

他越心里痒痒,千智赫看得越紧。他想用小恩小惠去讨好人家,各种驰名小吃糕点零食投喂,又挤出时间来帮千智赫补习英文,提高成绩。一来二去,距离倒是拉近了不少。可每次关系融洽的不行的时候,提到要印章,小兔崽子撒腿就跑,仿佛王凯利是只老鹰。

这两人还猫捉耗子般的要进不进,可傅鹏那里却沉不住气了。



每周五傅鹏都照例来找千智赫,可没想到,回回王家桥也和甩不掉的影子般的粘着不放,实在是扫兴。本以为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会三天打鱼两头筛网,可一次次的让傅鹏失望。

王家桥看到他一脸丧气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就好笑。抖了抖身上的涤卡西装,理了理油光蹭亮的大背头。搞什么,小爷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凯利可是开了每次二十个袁大头的高价聘请自己看着他未来媳妇的。

这小算盘啪啪一打,这一学期到毕业还有十几个周五,这笔外快来的容易。而且王家桥回家和老爹一说,他是和高材生加上外交部的傅秘书一起在放学后留下来探讨学问,高级的很。他老爹一高兴,零用钱也涨了不少。真是一笔好买卖。

这天放学前,有人进来喊家桥:“门房有你电话。”

可王家桥却白跑了一趟,一路到了门房不近的距离,看门的说根本没有他的电话。王家桥搓了一肚子火,骂骂咧咧的返回去一看,千智赫没影了。

在教室里空等了一场,也不见人回来,王家桥又去教工休息室。傅鹏也不在那里。

这是他王家资助的教会学校,公子爷吆喝人来一间间一栋栋的找了一通,徒劳无功。王家桥有点慌,连忙又跑去门房给王凯利办公室挂电话。“不好了,你媳妇让傅鹏不知道拐哪儿去了。”



王凯利手上的文件掉了一地,挂了电话就往外冲,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按家桥的说法,学校是都看过了。他只能耐着性子再折回来,打电话去外贸部找熟人打听傅鹏的私人信息。

托关系找熟人,问了等,等了再问。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凯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兜兜转转有了回复,傅秘书除了公家置办的一套大公寓,自己账上还有一处隐秘的私宅。



今天下课傅鹏过来和千智赫说,家桥有事被电话叫走了。

千智赫也是听见有人喊他的。

“这样吧,带你去个好地方。”傅鹏推了推眼镜神秘兮兮的。

“去哪里啊?”

“英国大使送了一套原版的名著手写稿件来,下周就要送去博物馆封存了。怎么样,想不想饱饱眼福?” 这可是国宝级的文物,一时半会不会拿出来对公众展出,报纸上倒是才说了大使来做文化交流的事情,那长长的礼物清单上,最对知识分子胃口的就是这些珍贵的手稿了。

千智赫简直要留出口水来。忙不迭地就跟着走了。

傅鹏的小宅在偏远的厂区一角,与周围大烟囱工厂的厚重制造感不同,七拐八弯的到了一片绿意盎然,一幢两层的小建筑,巴洛克的风格有些年代感,也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室内是简洁的设计,傅鹏领着千智赫大致看了看,沏了茶后去把宝贝匣子端出来。

沉甸甸的满满一箱的文献。

千智赫哆哆嗦嗦都不敢上手去摸。

“嗯,这些都是文物,要带专业的手套。你看着,不要乱动,可不能敢有半点闪失的。”

千智赫点点头,一颗心紧吊着,这是何等荣幸能有这样的机会:“傅大哥,你太厉害了,这样的东西都能带回家来。”

“哎,当然不是随意带出来了。”傅鹏朝他眨眨眼:“要偷偷的拿出来,再偷偷的还回去。”

压低了声音格外的鬼祟:“要神不知鬼不觉。”

“那…那…这样是不是不好。”眼馋是一回事,不合乎情理就是另一回事了,千智赫从小到大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他本想来一饱眼福,可不想违背规范和原则。

傅鹏的手想摸上来安抚,又碍于一双白色橡皮手套,“傻子,只要你喜欢,没什么好不好的。”

千智赫愣了一下,他一惊。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又想千斤顶敲打在心里。

傅鹏的手轻轻的翻页,千智赫却看不进去了:“傅大哥,要不别看了。别弄坏了,您保管好快点还回去吧。”

傅鹏本也没有兴趣看书,小心翼翼的合好了。摘了手套放在一边:“你不想看就不看,来喝水,我家还有很多好东西给你看呢。”

千智赫捧了茶碗抿了一口,是香片,醇厚清甜。

“喜欢照相吗?”

“啊?”

“进城来后没照过吧,来,傅大哥家里有照相机还有洗相片的暗房,我来带你开开眼。”


乡下是没有照相的地方的,千智赫第一次接触的小相,就是王凯利的。黑白色,花纹边。模模糊糊一个穿着棉衣软乎乎肉嘟嘟的大胖小子,还有再大一些,大眼睛小分头精神无比的小公子,还有立领衬衣中山装的大学生。

王凯利的照片分享和伴随了他的成长足迹。也在最初的时候就埋下了缠绕着好感的藤蔓种子。

傅鹏的相机是个德国款的大家伙,用幕布盖着。暗房里呈现了一种阴森的阴霾,深红色的米突尔显影页尤为触目惊心。而千智赫抬头,竟见密密麻麻用夹子挂在绳上的大相片里,一个个赤着身体的人年轻男子的姿态各异。

千智赫吓了一跳,急急后退往外逃。

傅鹏嘴边挂了一抹笑从容的跟出来:“智赫,你跑什么,这都是艺术和美啊。”

“我我…我我要,我要回去了。”千智赫觉得腿软,心里揪的紧发闷发慌,额上汗如雨下。

“这就回去?我还没给你照相呢,宝贝儿,你这么可人,你比他们更美上千万倍。”傅鹏摘了眼镜,一点点靠近,他的手指像一把利刃在千智赫的颈部划出暧昧的痕迹。

可千智赫发现自己除了战栗,竟没了一丝力气。

这茶水里下了药。




* 明天预计会很忙很忙,不要等,后两天会更的。
* 一年里最舒爽的季节来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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