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逃个婚 终
耀被放虎归山后,撤回了所有在外的军队。之前攻占的小镇都几乎做了空城,只留些门面功夫在东炎军队这里做这样子。暗地里整合齐备了人马要对被分散去大部分的林氏余部来个以多打少迎头痛击。
林世洪上一战就是以少胜多击溃了胡人,并不在意的。只是此次皇帝有令,要生擒了这吐蕃世子。待把这背后主使的小人揪出来活生生的扭送回皇城,要和吐蕃王室好好算算账。
连战两日后,胡人就折损过半,失去了之前占尽的人数优势。加之战败的惨痛经历,胡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吐蕃施以的那些好处,用在军马上的大致被消耗殆尽了。耀只能许诺加大了赏赐和恩惠来强留住。
假以时日,眼看胡人要成强弩之末,耀领兵前来阵前叫战。
林惊羽定要上战场,这是他和耀约定的正面交锋。
小七默不作声的给惊羽整理着战袍。
“我要上阵了,也没有要嘱咐的么,或者亲一口也行啊。”
“没什么好嘱咐的,我要去观战,我要亲眼看你俘虏他。”
小七全不理会驸马爷撅着小嘴讨恩宠,替他系紧了带子后,转身去拿自己的外袍。他是堂堂东炎皇子,要亲临前线督战,而不是妇人似的在营里守着战报。此次争端也都是因自己而起,此役胜负也都关系自己,小七每每想到耀猥琐贪婪的目光,阴狠毒辣的作风,心里总是发憷。可耀一逼再逼,他已经退无可退,不论如何要亲自面对。
惊羽看他毅然决绝,目光炯炯。也不劝辞,从心里,他也希望小七能在自己身后,看着他把吐蕃世子挑下战马,押送回国,亲手了结耀的狼子野心。
砂石地里,耀已经等候多时。
他没有想到阵前是两人两马,小七骑着白灵迎着风沙在惊羽身边缓缓而行。
耀的一双鹰眼里闪过精光,扯了嗓子大喊:“小七,快到我身边来,我便饶过林氏小儿一命!”
林惊羽脸色一沉,就要冲上去。小七忙拦了一下,伸过手去从衣袖里轻轻握住他。
耀有意再要挑衅一番,林惊羽越是沉不住气他越是有利。“驸马爷,劝你早点把头衔让给我,小七我要定了!”
少将军受辱,身后的兵士们都沉不住气要开始蠢蠢欲动。躁动的人群里却传来皇子清幽的声音:“吐蕃世子你听好了,东炎与吐蕃世代交好共享繁荣盛世。你却一意孤行要将两国相交的百年大计毁于一旦。你为吐蕃世子权倾一方,呼风唤雨不可一世。我亦是东炎皇子,皇血脉不容践踏,相较之下你我不分伯仲,小七高贵身份不是你可以肖想!若论起来,此为我国事家事本不与你等较量,但现在尔等看好了!” 小七把和惊羽相握的手高高举起。“东炎国威武大军营前急先锋少将也是驸马林惊羽,此人我要定了!”
语毕两军人马都噤了声,耀挑衅未果,被小七呛了个体无完肤。急的怒气蒸腾而出,待不得片刻就要杀出去。
林惊羽却听呆了,小七调皮,活泼,亦或聪慧,洒脱。可如今这番皇子霸气真叫他刮目相看。
“你快松手,还不去给我把他拿下!” 小七看林惊羽还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连忙去推他。
林惊羽和耀之前就交过手,自知耀技不如自己,一定会搞些阴谋诡计。开始几个回合里,两人都打的小心翼翼。小七也是第一次在前线督战,耀诡计多端,让他为惊羽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几招之后,耀就频频暴露了短处,被惊羽用长矛刺中了小臂。耀作势要攻,趁惊羽防守之际,却突然转向战马,直直朝惊羽坐骑的眼睛刺去。马儿受惊疾起,林惊羽顺势要被翻下马去。耀再出阴招,挑起沙地的碎石洒向林惊羽的眼睛。
霎时粗粝的沙石迷了眼,惊羽只觉双眼里磨得生疼,流泪不止睁不开眼。
小七见惊羽坐在地上揉眼睛,连忙下马,惊羽今日骑的是普通的战马,特意让白灵载着他。小七狠狠拍了拍后臀,白灵就如离弦之箭般朝惊羽冲去。
林惊羽下意识挡了耀的一击,听到白灵嘶鸣着奔近,摸索着翻身上马。多年来沙场上培养的默契,白灵对主人的攻守招式了若指掌,即使惊羽闭着双眼,仍能辨别敌人的方向和动静,不断的移动着让惊羽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林惊羽的眼睛抱恙出招更是凶猛,招招直击面门,一鼓作气把耀逼到节节败退。终是又被刺中另一条手臂不能再战。林惊羽撤回长矛转了个头,用长柄重重把人击落马下。一时间两军后方士兵一拥而上混战一团。胡人失了首领,边打边退,终也是顾不得耀被俘,自顾四散而逃去了。
少将军凯旋,被簇拥着回营。眼睛已经微微能半睁开些,红肿如桃核。
“快让军医拿清水冲洗下。” 又是一个胜仗,军营里放松了连日紧绷的气氛,一派喜气洋洋。少将军的眼睛算来只是小伤,在驰骋沙场的将士们看来不作数的,唯独小七最在意。
“不用不用,你给我吹吹就好。”惊羽只拉着小七的衣袖不放。
“诶,好多人呢。”小七说的没错,帅帐里现在可谓济济一堂。相继被夺回的几座城池收复后大军都陆续归队了。
“没事,我都看不见呢。”惊羽装瞎,双手盲人摸象般的沿着衣袖颤颤巍巍的扶上小七的侧腰。
林世洪吓一跳,老子还在这里就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可回禀的人复述了刚刚阵前七皇子对峙吐蕃世子的一番慷慨激昂,直听得没读过几年书的林将军连连称道。细思量下,眼前要训的不仅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堂堂驸马爷,是七皇子要定的人,老子的威风一下子灭了气焰。
大手一招,把众人唤至大将军帐里,清点兵马,押解俘虏,派人发回捷报,准备即日班师回朝。
“小七,这会真没人了。”
“你不是看不见么。”
“ 我能听见。”
“…………”
“小七,我应了。”
“啥?”
“你刚刚说的……就是……那个……你要定我了……”
“噗!”
“我那是说给别人听的。”
“可军中无戏言,军令如山倒。”
“可我不应。”
“大好光阴莫要虚度在无谓的争执中,不如还是早点洗洗,安歇吧。”
“那少将军早些安歇!我自去犒赏三军与众将士同乐。”
“诶诶,小七,不要丢下我啊,我要和你同歇。”
“哦?想要一起?也不是不可以,有个条件,若你应了,回府以后就如你所愿。”
“我都应,都应!”
威武大将军林世洪,边塞一战,再挫胡人大军。击退外敌进犯,生擒幕后主使。
大军回朝,威风凛凛。高头大马,红缨飘飘。
此役皆由军中年轻将领主战,又历练了一批少年将才。赤焰等一众骁勇之将,都待回宫后厚厚的封赏。
皇城里,百姓夹道而迎,啧啧称奇。东炎勇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能保国土安宁百姓无忧。这些画本上才见到的英雄人物,正列队整齐的徐徐前进。
据说此次七皇子亲自督战,大振士气,若是要见到武将高官的机会凤毛麟角,那一睹皇子真容更是不易。十里长街上推推搡搡挤破头的,都想看一眼当日大婚时藏在八角珍宝辇里的金贵人儿。
“看,驸马爷身边那个,是不是就是七皇子。”
“是吧,这皇家人儿就是气质隽永啊。”
“这七皇子和驸马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好看的和画里神仙似的。”
“你们看,驸马爷脖子上那是个啥?”
“驸马爷戴的定是个宝物来的,看那泛着金光,指不定是御赐的宝物呢。”
“是呀,你们听这宝贝发出的声音,叮铃叮铃的,脆生生的,真是余音绕梁啊。”
“是呀是呀,真好听,真是个宝贝呢。”
一个老头挤在人群里,不温不火的扣着牙:“都没个眼力见的,就是个大铜铃罢了!”
列队里,小七怡然自得摇头晃脑,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笃定而行,接受着百姓的称道,饱览街边热闹场景。这还是那么多年头一回不用顾忌身份,堂而皇之的一路巡行。
可一边的林惊羽巴不得闭了眼耳口鼻,落个五官清净。随着白灵步步行走,脖子上那个鸡蛋大小的铃铛便发出阵阵悦耳的叮铃。一路回程一路动静,惹得军队上下各各瞠目结舌,现在路人也渐渐指点着,少将军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宫门大开,皇帝在大殿亲迎一众将士们,主要也是太想宝贝儿子。
大殿里,叩拜谢恩行君臣之礼,林惊羽一举一动都牵扯着铜铃泠泠作响。皇帝不解:“这是作何解释?”
林惊羽面露尴尬,只能看向小七。
小七先一步行了礼:“回父皇,驸马爷爱戴铃铛,儿臣特意送了个大的,才显皇室贵气独一无二。”
“哦?以前怎么不见得啊?大将军你看这?”
林世洪摇摇头不语。
“小七!定是你又淘气,欺负驸马爷。惊羽可是如此?尽管告诉父皇便是。”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天都过了,今夜春宵一刻近在眼前。林惊羽怎敢承认,一摇头铜铃又响了,只能摆摆手:“小七所言极是,是儿臣自己喜欢……”
兵法有云:以迂为直。忍字头上一把刀,色字头上也一把刀。林少将愈是挨到后头,愈是心里通透起来。退朝下来,一众回府。
等不及用膳,小七就被拖回房了,白荼还留在太傅府上等着被接回来。这下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大限已到,来吧,替我把这劳什子解了。” 林惊羽趾高气扬的昂着头。
这一路卖的乖得的便宜眼看就要被讨回去了,小七也没办法,既然林惊羽应了他的刁难,该兑现的好处也是逃不掉了。
这大铜铃铛边解边作响,小七都忍不住要笑,嘴角上就旋出两颗幼小的梨涡,瞧着像是盛着甜水似的。引的惊羽忍不住去尝了口。
铜铃摘下摆在案上,搁哪儿看都是好大的一个。挂在脖子上一定也是沉甸甸的。小七这会子还心疼起了驸马爷。
“莫要停,继续解啊……” 惊羽又仰着头往前凑凑。
哦,小七颤巍巍的伸向衣襟。
四更天,蒙蒙亮。整个大将军府沉浸在从容祥和的宁静中。
寝殿里漆黑一片中有个悉悉索索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屋内排摸了一遍后,兜起一个包袱就朝房门口摸去。
“站住!”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点烛光,林惊羽伸手矫健的堵在了门口:“往哪儿跑!”
随即房内一片嚎啕大哭声:“我不干啦,我要逃婚,林惊羽你个禽兽!”
………………
逃婚这种事,关于皇家威严和将军府颜面,少将军如是说:有过一次就绝不会再允许发生第二次了。。
* 就这么没有了。。。我也舍不得。。。
* 前几天心心念念要开新坑,今天没有灵感了。。。话说中午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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