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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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逃个婚(20)

耀的一小队人马在林子里已经埋伏半日了。

意外截获了林府的信鸽,却只是简单一句保平安的话,没发现半点有用的情报。耀留了心眼,确认小七没有在大营后,就编了林惊羽重伤的消息放回信鸽去把人引来。

却没想着来的那么快,林世洪的大军也是这几日到的,几乎前后脚的功夫,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小半年没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俊朗的身形近在眼前。小七没注意到灌木林里那一双噙着异常渴望和蠢蠢欲动的兴奋的鹰眼正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炙热的眼神似要把人融化。

耀本不打算打草惊蛇,前有刚启程不久的林世洪大军,后有身边两个高手守护左右。耀极力抑制着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双手,贪婪的在空气中捕捉熟悉的气味:“来了就好,我的小七,我们后会有期。”

 

 

林世洪看到小七一行三人真是惊掉了下巴。儿子已经让他在大殿上拂了皇帝的面子,这下好了,皇子也来了,这小两口轮流着和自己这把老骨头过不去啊。

不能骂小七,只能怪上了赤焰:“你做什么来了,你不随你老爹在皇城伺候,跑这儿捣什么乱!”

小七可管不了那么多,远处依稀就能辨认营帐安置的方位,他顾不得大家只快马加鞭的一心往前冲去了。

帅帐里,林恒和军医正为惊羽换药,这一镖伤的虽深,但暗器创面细小,倒也没有大碍。小七灰头土脸的冲进来时,林惊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小七就觉得满目鲜红,那是从惊羽身上换下带血的绷带,还有地下一盆染红的温水。只觉得心口一紧,急忙撇开众人挨到床边。

林惊羽才换了药,缠着纱布的大半身子还赤着,怕小七见了害怕忙躺下用褥子拉住遮挡。小七却是不依,硬扯下要看个究竟。那雪白纱布上还丝丝晕开的血迹,显示着伤口的位置分明就在心口处。也不知怎的,小七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也抽疼起来,疼到整个人颤栗不止。

拉扯间,林惊羽用了些力气,牵动了伤口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小七一见更是禁不住就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来。从得知了消息那日默默的流了些眼泪,之后就如打了鸡血一样马不停蹄的赶来,他怀着要见惊羽最后一面的心而来,强装镇定一路紧绷的心情到看到了林惊羽脸上真切的痛苦时再也忍不住了。

“哎呀,你哭什么。” 小七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林惊羽觉得心疼,比伤口更疼上一份。忍不住拿手去擦眼泪,他的手指因为练功长了一层粗粗的薄茧子,覆在小七细润的面庞上轻轻的摸索着。

林恒站在一边只觉得如置身冰窖般的周身冷意,忍不住上前拉了一把小七:“皇子,您放松些力气,不要伤到了少将军。”

小七回头看了林恒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称饲养白灵的远亲。这人和上次见面不同,称谓上还是恭敬的,但眸子里透着清冷的寒意。

“不碍的,你们先出去。” 惊羽这会只想拉着人说些体己话,急着示意旁人都下去。

 

 

小七把来意说了,林惊羽便能猜到几分了。耀来了,自然是冲着小七的。只是小七失忆了,根本也不记得这个吐蕃世子了。林惊羽怕吓着小七,故意瞒了。只说中了埋伏,但没有伤及要害。

“反而是你,平时这般聪颖精怪的,出了事也是沉不住气的,被一个假情报就炸出来了,敌人要拿你做把柄,做了我的软肋呢。”林惊羽小心的捏着小七的手腕子,见他也不推脱的,于是就大胆顺着握住了整个手掌,好一双素手,比自己的更纤长些呢,林惊羽半卧着,细细的揉捏着每一段骨结,温润的质感,从前每次偷看他习字作画时,惊羽心里总能想到妙笔生花触手生香这几个字,今日里总算是能好好的品味一番了。

小七知道这原是个骗局,反倒放下心来。只要林惊羽没有病危,别的都不在意了。再看这人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手上也是片刻不停的。心里突然来了气,“你不是不理我么,给我看尽了冷脸就一声不吭的走了,我哪能做你的软肋,分明就是鸡肋吧。”

掌心里的温度忽然就被抽走了,林惊羽不由的想起了寿宴上所见的一幕。可小七不还是担心自己的么,看这风尘仆仆又憔悴狼狈的样子,看这泪眼摩挲又皱眉不展的样子,不都是为了自己么。想到这里,林惊羽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可以与凌风一较高下的,卑劣一点来想,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啊。眼皮子底下,就还有一个狠毒的角色对小七虎视眈眈呢,再不容自己有半点犹豫的。

林惊羽又试探着皱了皱眉,面上似有痛苦的神色,空落落的手扶着胸口处,气若游丝的开始哼哼唧唧。

小七以为自己用了力害的惊羽又牵动了伤口,暗恼了一下,忙轻抚上去。“是不是碰着了,疼么?”

“哎,我重伤着,你才关心了片刻就这样冷淡我,还拿这种气话来戳我心窝,怎能不疼呢。” 林惊羽作势又更增加了几分痛楚。

小七也知道这人恃宠而骄半真半假的要讹自己,可想想刚刚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和自己当初不顾一切要闯来的心意,态度也就软下来了。“你别再动手动脚的,安分躺着,我给你揉揉。”

说是揉,隔层层的纱布小七都不敢用力,只是隔靴搔痒般的扣扣索索,生怕不注意弄疼了惊羽。躺着的这个,觉得自己伤的真是值得,本来这种伤对少将军来说算不得什么的,军医也是见惯了的。可小七是个养尊处优的,看他越是心疼,自己越是得意又舒服的半眯起了眼睛。

“我说,就凭你这身手,旁人倒都躲开了,反就你差点伤了要害,怎么搞的。” 

林惊羽怎么敢说是他为了救人孤身犯险去,只随意打了几句马虎,又是口渴又是头晕的,差使起小七服侍他来。

 

林世洪也听说儿子受伤了,军医回禀了伤情,没有大碍只待休养几日。本想进去瞧瞧,可掀了营帐,看小两口正黏糊着,只好干咳了几声硬生生又退了出来。还有力气耍这儿女情长的花枪,看来这小子伤得并不重。

 

 

后几日都没有异动,可耀已经现身过,胡人军队也必在附近的,越是平静越是诡异。林惊羽和林世洪细细的讲了此番的局势,目前敌在暗我在明,又不能正大光明战鼓擂旌旗飘的去战场上一见分晓。

 

自从七皇子来了,军医觉得少将军的伤势非但没有起色,反而连整个左臂都似残废了。端茶送水,吃饭喂药,本来自己做的好好的事情,现在没一样能离得了人的。反倒是七皇子是个好脾气的,本来威武大将军带兵就从不搞特殊化的,且和一般军士们同吃住待遇。如七皇子般清雅气质的一个人,在军中也不挑三拣四的,还要伺候少将军衣食,片刻都不离左右的。

 

是夜,阴云密布,灰霾混沌,整个夜空泛着妖异的红,衬着乌压压的云笼罩在头上闷闷的。小七才给惊羽上了药,这几日恢复的好,伤口不再渗血了,纱布都不用再绑。裸露在外的狰狞的伤口看得小七心惊肉跳,果然是离心口很近。赤焰今日在林子里打了两只野味,伙房里给少将军留了锅鸡汤补身体。小七待要去取来,就在不远处遇到了端着砂锅的林恒。

“少将军好些了没?”自小七来了,少帅账中他就再没进过,每日里都是听军医转述惊羽的伤情恢复进展。虽说七皇子来了,他自该回避些,可这几日他细细品了品被俘后在吐蕃世子那里听来的话语,他摩拳擦掌的不正是冲着七皇子而来的么,原来不止一个凌风,这越发扑所迷离的关系,惊羽为何非要去插上一脚,他能为自己负伤却不肯付出真心,若是没有七皇子,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

林恒不甘心,你是高高在上翻云覆雨的皇子,你受人仰慕多人追捧。可你为何偏偏不放过我家惊羽呢。

小七总是能感觉林恒身上刺猬般竖起的敌意,就好像此刻,温软的话语但神色中的不善还是让他心里计较。可小七也不知为什么,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自己对林恒也总有一丝芥蒂,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那天有意无意的告诉自己和凌风的关系,总之,看到他心里就怪怪的。“他好些了,你去喂白灵吧,鸡汤给我就好。”

“可……我想去看看惊羽……” 林恒竟也这么称呼起来,小七心里更不爽利了。

“不必了,驸马爷已经歇了。” 小七有意纠正,在军中本应喊少将军的,可小七故意叫驸马爷来提点林恒。

“我只是……驸马爷为救我而伤,我心里感激想尽点心意。七皇子不在时,都是恒儿伺候的。”

林恒故作扭捏确实在反击。

好啊,林惊羽那日吞吞吐吐不肯表明当日受伤详情,小七也在军中打听了,将军受伤时竟没人跟在身边的。可此时,他不怒反笑:“你知恩图报是个明理的,我既然来了,就再不用你了,你好好伺候白灵也是对驸马爷尽心了。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直在现实里逃避的困难和问题,到了晚上还是会胡乱的来插上一杠子,告诫自己不要情绪化,要理智行事。人人都有难题,日子还要一天天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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