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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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逃个婚(17)

林惊羽才知道比南海灵丹更让人寒意彻骨的感觉,是小七醒过来后,心心念念求自己要马上见凌风一面。
七皇子嫁入林府,虽身有抱恙也没让翰林院修纂前来探病的道理。林惊羽知道小七与凌风从小相伴的情谊,却没料到婚宴当日凌风因酒后失仪而暴露了对小七的心思,而如今,他更没想到的是,性命攸关大病初愈的关头,小七一味的要见的也是他。
林惊羽本有一腔的热情要诉说,纵使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但世上再没有人如此牵动过他的心情。若上一次城外相救还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意,那此刻又握住的手掌再不愿松开了。
只被小七一句话打回原形,溃不成军。

小七心里的谜团,只着急要找凌风来问个清楚,但这病来如山倒,病逝又快又疾。醒来后甚为虚弱,只能慢慢调理。每每见到林惊羽,又免不了心虚一番,两人相处气氛又回到了尴尬诡异。

与此同时,多处关口要塞齐遭骚扰,边境战事一触即发。朝堂上威武大将军已经主动请缨,筹军粮调兵马准备开赴前线。
等众臣退下了,皇帝还是单单留住了林世洪,一则希望他等十天后皇后娘娘生辰再走,为将士们讨一杯喜酒,冲冲兵戎剑戈的煞气。二来希望林惊羽能留在皇城里,为了小七着想,舍不得新婚的驸马爷那么快就要冲锋陷阵去。
林世洪应下了,冲冲回营筹备起来。
少将军岂是贪生怕死的,此次胡人分多部来袭,使得是东一枪西一枪的诡异打法,只叫边防吃紧,顾此失彼。林惊羽本谋划着调先锋部队与大军分头作战,堵他个措手不及。可这回,小七还病恹恹的在府中调理,说起来,心里是一万个放心不下他,林世洪的话他听后心里犹豫,便不回应。

此番正逢大将军出征在即,皇后生辰宴宫里的排场不比往日奢华,只图个热闹而已。御赐佳酿百坛直接送到了大营中,犒劳整装待发的将士。
小七才恢复些,晚上才随惊羽一同进宫去。
“夜里风大,你把袍子拢紧些。” 林惊羽总怕小七受凉,把人团在锦袍里捂得严严实实的。
“都过了谷雨了,你还给我穿那么多,我要热死了。”小七嘟着嘴不太高兴,从小到大都不曾怎么生病的,却莫名其妙的重病了一场,搞得每个人都极尽小心。他一张嘴要说过林惊羽都难,更别说还有白荼在一边唱反调。
“主子,还是听驸马的,现在已经起风了,待夜里回来路上要更冷些的。” 小七一个白眼甩给吃里扒外的白荼,可白荼偏没看到似的,从主子一病看林惊羽疼惜心急,竭力伺候的样子,白荼也从心里觉得驸马对主子的心意绝不是假的。这会子,肯定还是帮着驸马,直把小七求救的话当耳旁风,“主子,给您戴上皇后娘娘赏赐的环翠璧吧,总觉着这身太素了些。”

小七平日就爱干净的打扮,今天进宫着的也是藕色的云锦,外边的狐皮夹袍也是纯色的。想着母后大寿,是该有些鲜艳的颜色才对,突然记起什么,跑去匣子里翻找了一通,“喏,这个好看不?”
小七得意的摇摇手,那根泛着丝锦柔和光泽的编结红绳让白荼啧啧称奇:“好精致的工艺,这是何时得的,我竟没见过,驸马爷,你看是真真漂亮。”
林惊羽怎么会认不出,那红绳上的蟒纹细细看来与当日自己得的那条是一对的。这是月老的姻缘绳,相同的纹路世上独有一对,乞巧节那晚,月老爷爷编了一对却不肯把另一条交于恒儿,没想到,却到了小七的手里。
林惊羽抓着小七的手腕看呆了,心下有了主意,这会子急着要进宫,待回来时,一定要把自己的那条找出来给小七看。


皇后的生辰,少不得文武百官齐贺。
太傅携公子凌风也在席上,隔得远,小七也能感受到凌风不时递来关切的目光。七皇子前几日重病一场,已经在太傅处告假休息了一段时间,今日得以见到,果然小脸都清瘦了一圈。
凌风也自然能察觉小七每次看向自己那副欲说还休的神情,便悄悄打了个手势,那是以前带他出宫玩耍两人惯用的暗号。

“你身体好些了没?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凌风趁太傅不注意偷偷离席,小七正在殿后的廊子里侯着。
“我没事了,凌大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小七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要这么面对面的问,凌大哥我们有没有私定终身,这可万万使不得。
“你问吧,我必知无不言。” 小七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性子一向洒脱随性,今日这般扭捏姿态,或许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其实……其实……我就是……哎……”
看小七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凌风也跟着着急,马上就要为皇后娘娘献礼,这出来一时半会就要回去。“小祖宗,你倒是快问啊。”
“我……你……那个……凌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小七!”小七憋急了,后半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啊呀!”凌风吓得急忙去捂住小七的嘴,“祖宗,你当日害我被打也就算了,叫那么大声,你是要了我的命啊!”
小七一惊,原来林家那公子所言非虚。“我……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凌风涨红了脸,自己的心思这些年藏着掖着看小七也从没有察觉的意思。如今突然的就被戳破了窗户纸,又惊又喜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七失了记忆,有些事情必须要问清楚,凌大哥刚刚还说知无不言的!”
“呃,我……哎!是的,我凌风以前就喜欢你,现在还喜欢你!”
小七傻了,原来都是真的。“凌大哥你先回去吧,小七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惊羽万万没想到,皇后让他去寻小七回来,就在侧殿的拐角处听到了两人互表心迹。林惊羽年少时就随父亲南征北战,也可谓是少年英雄,历经大小战役也是负伤累累,鬼门关里闯过几回。可从未像此刻痛彻心扉,好像敌人把利剑直接插到了心里。浑浑噩噩的回到席上,小七还未归,怕是正有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万般体会。
威武大将军为皇帝皇后敬酒,许以不日后再战捷报为娘娘庆贺生辰之喜。林惊羽幽幽跪到殿前,主动请缨:“愿再为大将军急先锋拔得头筹!”
帝后纷纷蹙眉,这与之前私下商议的可不同。如今大殿之上,百官面前。驸马爷久跪不起又要请战,那些护着自家人的小心思就摆不上台面了。
林世洪暗暗的抽了抽儿子的袖子,怎得事先也不和老子通个气就直接在寿宴上胡闹起来。可林惊羽只不管不顾的跪求着,直到百官纷纷称赞驸马爷身先士卒为楷模表率,这事情也只能被应承下来。

小七半晌才回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林惊羽早就喝了个大红脸,又被群臣围着敬酒。小七去给母后敬酒,反被娘娘冷了脸低声训斥:“刚有混跑去哪儿了,惊羽不听话你也不拦着,倒是显得我和你父皇多事了。”
“啊?” 林惊羽向来是持重的,怎会令母亲生气了。
“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新婚的驸马就上战场,刀剑无眼你一点不担心么。” 皇后不好多言,只拉着小七嗔怪了几句就让他回了。
林夫人上回还说此次老爷出征不带着惊羽,让他在家中陪着自己,林惊羽突然就请战了,事先自己竟不知道半点的。此番胡人起势诡异又来势汹汹,小七觉得心里憋屈,此刻某些人豪饮畅快倒全不顾及,反倒是自己枉费一番受怕担心。
林世洪倒在一旁劝的:“喝酒误事,既要做急先锋,明日收拾了就要领队趁夜出发,还不早早回去休息。”



* 肚子咕咕叫,但还在开会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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