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 abo （十二）
01
是夜，凯皇还在书房批阅，般若小心的奉上宵夜茶点，安分的站在一边。
“你不愿陪千玺同去冷宫，执意回我身边伺候，安的什么心意？现在也没旁人，说吧。”凯皇目不转睛的翻阅着卷轴，并未抬眼去看她。
“般若本就是凯皇身边奴婢，服侍贵人也是替凯皇尽心分忧，现皇妃已被废位，凯皇心不在其身，般若自然要回来。废妃易烊千玺不配奴婢服侍了，般若伺候凯皇直到再将我分派去得宠的新主子处照拂。”
凯皇一惊，缓缓收了文卷，直直看向般若。这个从小在宫里长大一路服侍左右的贴心仆从，此刻却好像变得特别陌生。“你真是这么想的？这段日子朝昔相对，处处护其周全，你与千玺竟不存半分情谊？”
“般若自进宫后，从来只有凯皇一个主子。皇恩不复，自当全身而退。若论情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凯皇对他尚不存半分情意，又哪里轮得到般若。”
般若不疾不徐的回话像一把利刃刺中红心，凯皇收了眼神，却没有掩住稍纵即逝的一抹悲凉。“连你也觉得，我对她不存半分情谊了么……”
— 凯哥哥，救我！
— 凯哥哥！
凯皇惊起，冷汗泠泠，又做了噩梦。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夜里凉意笼罩着皇宫，恐怕此刻的冷宫更加阴寒些。裹了大氅急匆匆的往外走，几个宫人赶忙跟上，凯皇顿收了脚步。踌躇了片刻，改道往御花园去了。
桂树前孤孑的身影吓了凯皇一跳。
“半夜游园，凯皇雅兴。”这不卑不亢不阴不阳的口气，除了凌王还能有谁。见了凯皇并未行礼，反而依着枝干席地坐下了。
千玺关入冷宫至今几日，凌王却异常的冷静。不吵不闹不期不遇，凯皇心里最怕要纠缠闹事的主，却置身事外安分守己。
“这几日凌王没有来兴师问罪，太令我意外了。”月黑风高，凯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龙胎不保，皇妃获罪，后宫正是大乱，凯皇的家事，我又有什么资格兴师问罪。”
“凌王心怀坦荡傲然不羁，这世道也有你插手不得的事情么？”凯皇的语气并无半分戏虐，口气里还有一丝期待，似盼着他能为皇妃的案子搅上一局。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天下人事都掌管在凯皇手中，不还是仍有你管不住的事保不住的人么？”凌王的手缓缓覆上斑驳的树皮。
“是啊，皇权至高无上，却连自己身边人都保不住。我对不住思凡……”
02
先帝当政时，最看中两个皇子，大皇子俊凯和三皇子凌风。自幼在众皇子中功课拔尖，聪敏机灵，大皇子性子成熟沉稳些，三皇子则更开朗清明。不分伯仲都是人中翘楚可担大任之才。硬要论个差别不同，那就是大皇子的母妃家世背景雄厚，而三皇子生母在他幼年时就殁了。
两位皇子从小交往甚密，感情深厚。倒也没有因为炙手可热的皇位候选人身份而心存芥蒂。
“凯哥哥凯哥哥，看我家园里桃树上结的果子，汁多味甜，你快尝尝！”
“思凡！你凌哥哥我也在这里，你怎么有桃子只顾分给你凯哥哥！我要生气了！”
“凌哥哥莫气，怎么会少了你的份，我把我的给你！”
“思凡就不要给他，你凌哥哥小气得很，我们两个到书院外凉亭去吃。”
“你们两个不许走，等等我！”
三人一行嬉笑打闹一番，坤泽的桂花清香萦绕袅袅散开。能让两位皇子非要争个长短的不是金銮宝殿里的皇位，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御书房伴读，大司马幼子思凡。唇红齿白，白净通透像仙子似的小思凡是个软软糯糯的坤泽，任谁看到都是心疼不已，更是深得两位皇子的喜爱。
两小无猜青涩懵懂的年纪里，小小的情种已经萌发。到了初初长成玉树临风的成年时，两位皇子互不相让的争宠更是热火朝天。
皇位总是有人觊觎的，大皇子的母妃更是势在必得。娘家一脉，世代为官，入宫不久诞下大皇子更是位居后宫之首，前朝又有祖父为大丞相掌握朝堂大势，整个家族对于大皇子继位运筹帷幄。
只是这风头正劲的三皇子倒是让人措手不及，这一年丞相府上突然迎来一位世外高人，相爷亲自迎入暗阁，得高人指点“江山承启麒麟俊儿”，只是煞星常伴皇权不稳，险象未必能环生。天机不可泄露，后事并不细言，只留下一书密笺，相爷细细收好了托心腹交于后宫女儿手里。
同年先皇暴病突亡，东宫无主竟连一封传位的遗诏都寻不得。一时间朝野上下分为两派，大皇子和三皇子各自拥趸互不相让争的不可开交。大皇子嫡系自然是丞相为首，而拥戴三皇子的却是大司马主事。
焦头烂额的时候，思凡却向大皇子表明了心迹，两情相悦蒂落花开。三皇子失落之际竟舍了皇位之争，独孤于世纵横郊野消失了许久。
眼看皇位已是囊中之物，大皇子和大司马之子的关系却成了太后心头一根尖刺。排除异己是首当其冲的，肃清朝野之计尚未实施，朝歌大乱之际又逢敌国来犯。大皇子义不容辞亲征迎敌。太后日日在后宫忧心忡忡，偏逢前线来报战事吃紧危机四伏。
大皇子此役苦战连连，因敌国占领先机抢得优势占尽地利，令大军节节败退损兵折将。却不想山穷水尽之时，天降祥瑞，连日暴雨导致敌军高地山体滑坡泥石横流，天灾之下折损伤亡无数。帝军将领一鼓作气而上，得了大胜凯旋而归。
大皇子得胜班师回朝，继位登基一气呵成。喜不自禁要筹备皇妃册封大典，与思凡共结连理同享天下。却不想心上人早就病入膏肓毒入骨髓，撑到心上人回来已经奄奄一息。
投医问药，个中缘由蹊跷毫无半点头绪，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离开，几乎万念俱灰。只道是当局者迷，只待凌王匆匆赶回一语道破天机.
“对皇位，我与你从无半点争抢之意。命由天定，本以为我是你命中煞星挡你继位大势，我自退出望你能放过大司马一党，莫让思凡为难心寒。却不料，你母后动了别样心思。我终是晚来一步，早知如此，断不会将思凡让你，绑也要绑在我身边！”
凯皇不信，却也不得不信。因机缘巧合见被他看到了太后宫中的锦囊朱批：江山承启麒麟俊儿，背面两个小字：折桂。
* 我感觉会不会前言不搭后语，因为我一边开会三心两用的写的越来越长，来不及结束熬到加班真是急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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