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 abo （十一）
01
皇妃转醒的时候，身边的床榻锦褥微凉，凯皇已经离开多时了。挣扎了两下还是起不了身，被折腾得不轻，更别提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毫无怜惜之意的粗暴的折腾。
本应当娴熟温婉，宠辱不惊，却在渐渐转变了心意后，愈发的介怀和在意了，特别是烟妃怀孕之后，原本对凯皇的心意也有几分笃定的千玺被当头泼下一盆冰水，他知道这不是拈酸吃醋耍性子，而是全心托付后一场空欢喜的悲凉和切肤之痛。帝皇的恩宠随时都可以转嫁与人，从热络到冷淡，到最后终究是连一丝悲悯和怜惜也没有了。
凯皇每回从宫里出去，次次都是容光满面笑脸盈盈的。可这次却是黑了脸负气而出。之后自然是再也没有来过。心下羞愧，堂堂一个乾元被自己的坤泽嫌弃了，雨露期都能赶人走，真是吃了秤砣跌了心。更羞愧的是，自诩自控和定力无人能及，方寸大乱竟失了理智把人强要了。
凯皇盛怒之下的这几日前朝后宫的日子都不好过。朝堂上群臣唯唯诺诺谁也不想去触了霉头，一句话说错就可能遭来皮肉之苦。后宫也是如此，离宫之后，凯皇又回到夜夜书房处理公务的日子，烟妃找了诸多借口也没能把人招来。
烟妃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心情也不大好，本想着近日来总见不上凯皇一面，以为太后宣了自己去能讨些便宜找到回旋的法子，才哭哭啼啼的讲了几句，却不料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赶了出来还被骂了是没用的东西。
闷闷不乐回到宫里，却突感不适下腹胀痛不已。阵阵痉挛疼痛激的人坐立不安，等不得御医来，半边床褥上已浸上殷红的鲜血。
“禀太后，烟妃宫里已经有了动静，御医正去禀报皇帝。”
“都安排妥当了吧，那我们也去看看吧。”扶上嬷嬷的手，太后慢悠悠的起身而去。
在宫外头遇到了凯皇，正着急慌忙往里面去。
“俊儿莫急，血光之地不干净，皇帝在外面等着，我先去看看。”
宫里的烟妃面无血色，一盆盆的血水由婆子和御医端来端去的，御医前来禀了太后情况。
太后沿床而坐，悠悠的抚了烟妃的面颊，“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身体没有大碍，好好将补身体要紧。”
烟妃哭成了泪人，凄凄惨惨说不出话。
“太医说你宫里的饮食混入了红花，是要命的活血滑胎的东西，你好好想想怎么会这样？”
“啊……不可能，每日饮食都由专人检查，宫里一切吃穿用度我都格外当心。绝无可能让旁人掺了东西。”
太后俯身到耳边，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烟儿，你可是伤心到糊涂了，我的话你没有听清么？你宫里的日常饮食被人掺入了红花，假以时日导致你腹中皇子不保，何其狠毒用心，必要严查到底! 你只顾好好休息，我一定为你做了这个主。”
从波斯进贡后由太后亲指留在后宫，又提点制香秘术告知凯皇喜好，更是算准了日子由太后亲自命人去邀凯皇入宫共享佳酿，香薰暖烛绫罗幔帐令自己身怀皇嗣。一路来，处处得皇太后提携，烟妃知道，皇恩盛宠但心终归没半分在自己身上，只有依仗太后才是长久之计。
烟妃虚虚的点了头，无力的闭了眼睛，任两行清泪滑下。回宫这些天来御医日日来请脉，从无异常，祸从口入，唯有今天去太后宫里喝的那一碗浓香四溢的茶。烟妃不傻，自己终究还是一枚棋子，事到如今，唯有继续做了牵线布偶才有保命的机会。
02
千玺万万没有想到几日后再见凯皇是这般场景。
禁卫军忽的把离宫围的水泄不通，太后和凯皇远远的站在人群之中，身边的宫人婆子们把离宫翻了个底朝天。
皇妃被太后身边的嬷嬷紧紧的钳制着，离宫的人跪了一地，清远吓坏了，不停的拉着般若的衣袖。般若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只知道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离宫里。
婆子拿了大大小小宜兰送来的药材锦盒呈到太后面前，翻开麝香红花让御医品鉴了回复到：“上品的红花，正是致烟妃滑胎的祸首。”
一句话瞬间让般若清醒了，她忙匍到凯皇身前：“烟妃食入的红花怎知就是离宫里的红花，这是宜兰进贡以尽孝心的药材，皇妃和烟妃并无来往也不曾相授，请凯皇明察。”
良久得不到回答，般若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凯皇正怒视着皇妃，眉头紧蹙四目喷火。再回头急急的望向主子，竟一句辩解也没有，凌然的回视着凯皇，被强压着跪在地上却依旧梗着身子。
太后幽幽的开口：“易妃向来本分又盛宠在身，按理说有子嗣也是早晚的事情，并不急在一时。这祸乱后宫谋害皇子是大罪，需要谨慎处置，离宫的药材怎会去了烟妃食材里，无凭无据是不能妄下推断。”
听闻太后开解，清远松下一口气忍不住望向跪匐着的般若，她却整个人僵直了背脊浑身紧绷着跪在凯皇面前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半晌，跪坐一堆的宫人中，突然爬出来一个颤巍巍的身影：“求凯皇开恩饶命！！是易妃私下授以重金，交于我红花送去膳房，趁人不备分几次掺入烟妃吃食里，犯下大祸奴婢惶恐……实在是主命难为，求凯皇明察，求凯皇开恩！”
清远瞪大了眼珠，那小厮的脸生，是年后才新派到离宫的外仆。离宫里就这么备全了人证和物证，就好像一张结好的大网当头罩了下来。
至此还一语未发的凯皇突然开了口，嗓音嘶哑似压抑了一腔的怒火就要喷泄而出：“皇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被按压着的千玺，抬头竟微微露出笑意，“这一鼓作气的好局，我说与我没有半点干系，凯皇可愿信我？”
在此时乱成一锅粥的后宫里，恐怕只有千玺作为当局者却还能保持一副清淡的样子，凯皇怒极反笑：“你宫里搜得的毒物和你宫里的侍从，你说这些与你没有半点干系？笑话！个中原委你最好如实道来，纵有万般不是，念在烟妃如今身无大碍，我都会从轻发落。”
“臣妾人在宫中，祸从天降，离宫被困挖地三尺，我与宫人一众被压制在此，未知缘由已经获罪，本就是个笑话了。”千玺知道，这场祸端是逃不过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劳师动众来兴师问罪的人里，为首站立的是自己心上重要的人。本以为半分委屈也不见得他受的凯皇，亲手为他带来了痛和屈辱。一直到被押送到冷宫门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 愿意步步退让的人，对方是得寸进尺还是怜惜半分？答案大部分是前者，忍一时风平浪静，却也少不了小人得志，愿那些得意总会落的一个灰溜溜的下场。
* 最近的日程安排总是临时打乱，很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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